弗洛拉小嘴一撅:“拉格伦警督刚盘问过我这事,”她气呼呼地说,“我已经告诉过他了,现在又得再对你重复一遍。我完完全全肯定短剑当时已不在桌里了。他却以为当时还在,过后拉尔夫溜进来偷走了。而且——而且他根本不相信我,认定我那么说是为了——为了包庇拉尔夫。”
“你没有包庇他?”我正色问道。
弗洛拉急得直跺脚:“谢泼德医生,怎么连您也……!喔!真要命!”
波洛巧妙地把话题岔开了。
“布兰特少校,刚才听您说池子里有东西闪闪发亮,果然不假。我看看能不能够得着。”
他在池边跪下来,将袖子挽到肘部,把手缓缓伸入水中,生怕搅动池底的淤泥。但尽管他再三留心,泥浆还是不免打着旋儿泛了起来,他只得把手缩了回来,什么也没捞到。
他可怜巴巴地盯着手臂上的泥浆,我递上自己的手绢,他再三推辞后才接过去。布兰特看了看手表。
“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他说,“咱们最好还是回屋里去吧。”
“您也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波洛先生?”弗洛拉问道,“我想请您见见我母亲,她——她特别喜欢拉尔夫。”
小矮子略一欠身:“不胜荣幸,小姐。”
“您也留下来怎么样,谢泼德医生?”
我踌躇了一会儿。
“噢,您就答应吧!”
我其实也正有此意,就顺水推舟,不再客套了。
我们朝大宅走去,弗洛拉和布兰特走在前头。
“多美的秀发呀,”波洛压低嗓门,对我点头示意前方的弗洛拉,“至纯的金色!她和黝黑俊朗的佩顿上尉,真乃一对璧人。依你看呢?”
我好奇地看着他,他却没了下文,开始掸掉衣袖上的几颗小水珠。我觉得这家伙有时有点像一只猫:那碧绿的眼珠,还有他那些过分挑剔的习惯。
“白忙活了一场,”我深表同情,“我还在寻思池子里究竟是什么宝贝呢。”
“你想看看吗?”波洛问
我瞪大了眼,他则点了点头。
“我的好朋友,”他好声好气地责怪我,“赫尔克里·波洛绝不会甘冒弄脏衣服的风险还落个空手而归的。要不那就太荒唐可笑了。我从不出这种洋相。”
“可你把手抽出水面时什么也没有。”我抗议道。
“有些时候慎之又慎是必不可少的。难道你对病人们一概都知无不言吗,医生?我看不见得吧。即便是你那位好姐姐,你也未必就对她言无不尽了,对不对?我把空手亮给你们看之前,早就将拿到的东西藏在另一只手里了。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他伸出左手,手掌一摊,只见一只小巧的金戒指躺在掌心。是一只女式婚戒。
我从他手心里拿起戒指。
“看里面。”波洛指点。
我依言看去,里圈刻了一行细细的字样:
R.赠,三月十三日。
我瞧了瞧波洛,但他正忙于对着一面袖珍镜子打理自己的形象,尤其对那两撇胡子上心得很,完全把我晾在一边。看得出来他这会儿懒得再交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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