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并没报什么希望。不是熟人,人家不会告诉你。
“你想要个什么?”
“我喜欢女孩。”
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希望腹中的胎儿是个女孩。因为女孩跟妈妈更贴心,也因为女孩的教育不至于让我太无措
女医师微笑的表情有些暧昧,有些古怪。我觉得奇怪,努力扭头望向屏幕,只见屏幕上蜷成海米一样的小家伙正缓缓地转身,同时不老实地一抬小腿,于是我们都看到了
一时间,我心态复杂,不辨忧喜。谁说生男生女一个样?我在孕妇学校和瑜伽馆里认识的那些准妈妈,十有八九想生男孩。可是,我却有隐隐的担忧,男孩的教育比女孩更困难,一不小心就学坏,何况是一个没有爸爸的男孩。
算了,想那么远有什么用呢?
我想我一定是深爱着这个尚未谋面的宝宝。因为当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想象着他可能和招贴画里的小宝宝一样漂亮可爱,心里就溢满了幸福。
五一长假到了,而我的法学博士课程却要在五一期间集中授课,让想陪我玩几天的邹天很失望。他不解地问:“姐,你怎么选择在这个时候读博士?”
“现在不学,以后哪还有时间?再说,我这也是给自己找点事做,多学点知识总没有坏处吧。”
我深知,为了孩子,自己需要更加努力才行。”功不唐捐”,我不会再在课堂上打瞌睡,无论那些天书般的法律条文多么晦涩难懂。
五一一过,天气越来越热,夏天真的到了。我怀孕到了第七个月,尽管一直补钙,腿还是抽筋了。肚子太大,心脏负荷变重,偶有心悸的感觉,腰酸背痛,到了晚上怎么睡觉都是难受,有时不得不半夜爬起来坐在客厅里发呆。
知道宝宝要出来与我见面的日子越来越近,心里不由得充满期待,有一种更强烈的幸福满足感,却又开始患得患失,担心宝宝是否健康—我竟然产生了一个惊人的联想:林启正抽烟喝酒那么凶,到时候宝宝会不会叼着香烟、拎着酒瓶出来?
四维彩超显示胎儿很健康,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晚上我在日记里写下:“你踢人的次数越来越多,很顽皮哦。我们今天去小公园,有很多美丽的花和树,你好像很开心,但是听到奇怪的声音就会不高兴地踢人。你已经有一公斤重了,妈妈感觉很兴奋、很满足,很有成就感。医生说你的肺部已经发育完全,再有两个月,妈妈就会见到你了。”
随着预产期的临近,去医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这天我从孕妇学校出来,正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打车,六月天娃娃脸,刚刚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雨。我没带伞,只好躲到医院的檐廊下。
电话响了,我接了起来。
“邹雨,晚上的聚会不要忘了啊。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
来电的是我英语班里的一个同学。已经年过五十,是班里年龄最大的一位,同学们尊称“李大哥”,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最早下海的外贸业务员。拥有一家很大的私人外贸公司,英语能力却并不是很好,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他每天开着一辆奔驰600来学校上课,相互熟悉之后,我放学回家已经搭了他好几次顺风车。
我一愣,真的忘了。
“还是你们一起去吃吧,李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身体已经很笨重,真的不想出去吃饭。
“那怎么行?要么你就收下那笔钱,要么你就让我代替那孤儿寡母谢谢你。”李大哥非常坚持。
四个月前,他的在城内打工的堂弟,坐着工友无证无照的摩托车出行时,和一辆大货车相撞,当场身亡,工友被送到医院后逃逸。交警认定工友和车主分别承担同等责任。事发后,李大哥第一时间找到了我。我仔细研究了对方的情况,发现车主挂靠在了当地的交运集团,这是一个很好的有利于死者的信息。我作为委托律师,将车主和工友以及应该承担连带责任的交运集团一同上诉于法院,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案子在执行的时候是可以全额执行有能力的一方。结果和我的判断一致,车主在事发后快速转移了资产,那笔50万元人民币的赔偿金最终从交运集团强制执行回来了。我没有收他们的费用。
“好吧。”我推辞不掉,只好答应。
聚会在当地的一家海鲜酒楼举行,参加的全是班里关系不错的同学。
“邹雨,来,吃。”今天我是主客,李大哥热情相邀。我发现,那些海参鲍鱼什么的给我点的全是双份。
“够了够了”,我赶紧谢绝。
“邹雨,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应该多吃点,我们今天可是跟你沾光哦。”同学们起哄。
“邹雨,你是应该多吃点。来,我这一份也给你。”李大哥说着,拿起公用筷子,把自己的那一份放到了我的盘子里。
天啊,这样的热情实在让人吃不消。看着盘子里已经冒尖的海珍品,我暗自叫苦不迭。
“李大哥,你说我将来要是干外贸,能不能发你那么大财?”有人边吃边问。
“现在肯定是不如我们那个时候了,做外贸的人太多。不瞒你们说,我想开发新市场,昨天和新华社的一个高级记者吃饭,他建议我开发拉美市场。他说整个拉美地区基本上讲西班牙语,比讲法语的非洲地区经济发达,价格好,而且西班牙语比法语好学。所以我现在又开始学西班牙语了。”李大哥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红宝书大小的小册子,在大家面前晃了晃。
“哇,李大哥,你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我们应该向你学习。”同学中马上有人夸张地叫起来。
“不要向我学,邹雨才是你们学习的榜样。”李大哥说。
战火毫无预警地烧到了我的身上,我心知不妙,马上转移话题,“李大哥,东西太多了,我吃不完浪费了。”
谁知他们竟不肯放过我,一个同学说:“邹雨,你老公真舍得,让你挺个大肚子来上课。”
“是啊,邹雨,你们家老弟是做什么的?有机会认识一下吧。”李大哥转头对我说。
忍着心里的酸涩,我笑着说:“好。”
席间同学们推杯换盏的时候,我去了趟洗手间,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必须承认,这是我最怕的问题。在我努力想要忘记林启正的时候,总有这样那样的契机提醒着我他的存在。以后,这样的话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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