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来呢?还是不该来?这可真教人费疑猜了。”
“其实,臣也并非因为她御宴未到,因此选她。”
“噢?这么说,难不成你见了她后,就被她给迷住了?要当真是这样,那么我可想瞧瞧,那丫头生得是怎样的国色天香,竟把大名鼎鼎的娄阳贝勒,给迷得颠三倒四,竟然当起真来,进宫来跟哀家开口,说你想娶她?”皇太后这话,三分笑谑,七分不认同。
娄阳当然知道皇太后因为意浓格格拒绝御宴而不高兴,不过他可以假装不明白。“迷住倒不尽然,不过臣确实对她好奇。”
“好奇?”
“胆敢拒接懿旨的女子,并不多见。”他干脆直截了当道。
皇太后眼色一冷。“就因为如此?”听见“拒接懿旨”这四个字,皇太后心底的确不是滋味。
“假使必定要臣另娶侧室,那么臣宁愿娶一个让自己好奇的女人,也胜过娶一个骄纵无聊的千金格格。”
太后嗤一声。“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
“人生仅止三件大事,娶妻其一,若不图新鲜,人生岂非乏味透顶了?”
听见这话,太后瞪大眼睛。“这话说得太狂了!你这小子要这样说话,当心哀家不遂你的意,不把祥府那丫头给你!”
“太后难道不恼,祥府格格拒绝御宴一事?”他咧嘴,不以为意。
太后眯眼。“怎么?你想说什么?”
他撇撇嘴,压低声道:“那丫头太骄傲,让臣治治她。”
太后吃吃笑起来,然后斥问:“你这小子,究竟想使什么坏心眼?还不快给哀家从实招来?!”
“太后想知道,那就把她指给臣。”
太后挑起眉。“你在吊哀家胃口?”
“臣为太后图个新鲜。”娄阳低头垂眼恭敬道。
太后啐笑两声。“把一个好好的闺女指给你这坏小子,岂不把人家给糟蹋了?造孽呗!哀家可不敢图这档子新鲜。”瞪他一眼,皇太后又道:“再者,我听说巴王府福晋原钟意祥府格格,要给巴府大贝勒纳为妻室,可不知是大贝勒心中另有意中人还是怎么著,祥府格格竟遭巴雍竣退亲!啐,说起来那祥府贝子就是没劲儿的嚷茶,竟然没声没息地把这口气给咽下了,让他的闺女平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皇太后故意提这段,便是要试娄阳的傲气。
她睹,娄阳不会要巴府大贝勒不要的女人。
可皇太后没想到,娄阳非但不怒,竟然还咧开嘴笑。“福晋的意思是,巴雍竣原要将祥府格格纳为正妻,臣这却是娶妾,太后怕辱没了巴府,让巴雍竣丢了面子?”
皇太后挑眉,瞪他半晌。“你这小子,敢情与巴大贝勒有什么过节?”
娄阳撇撇嘴。“臣与巴雍竣同为皇族,齐为皇上的江山效力,岂有过节?”
太后斜觑他片刻,然后撮起嘴,冷笑一声。“怎么?现在你连对哀家说话,也能这么三吊弯儿了?”
“臣不敢。”娄阳要笑不笑。
太后眯眼。“不敢?哀家瞧你,没什么不敢的!”
娄阳跪下。“臣恳求太后将祥府格格指给臣。”
太后瞪了他半晌,突然哼笑一声。“莫非你这小子吃定哀家了?就知道哀家必定顺你的意,任你胡作非为?”
“臣娶妾,不算胡为。”
“娶妾?她是个格格,你娶个格格做妾,像话吗?”
“太后召一班格格御宴,不正图为臣娶妾?”
太后吁口大气,看似颇不高兴。“就因为你的福晋不能生养延嗣,哀家才要给你纳妾!哀家这么心疼你这小子,难道叫你去娶个下旗女儿做妾,给哀家生个下旗侄孙?”
“太后说得是,臣顺太后的懿旨,不敢教太后有半点不顺心。”
“正是!”
“故此,臣要太后指给臣一名格格。”
“话兜回来了?”太后挑眉盯住他。“你这小子明白哀家的心意了?”
“臣明白。”娄阳低笑。
太后哼一声,道他不是:“为你这小子,哀家要造多大的孽呀!”
“臣明白,臣是太后侄孙,没人能似臣这般,再明白太后的疼爱不过。”
太后干笑两声,若有所思地瞪著跪在下方的娄阳——
她想的是,把意浓指给娄阳,究竟是对或错?
她曾听说那祥府格格很不一般,原来脾性温柔,娇花似水,但自从巴王府福晋提亲,却又让巴雍竣给毁亲后,祥府格格就变得脾性古怪,孤傲难处……
这样的女子,能配得上她最疼爱的亲侄吗?
皇太后很迟疑,但就像她从来不了解娄阳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娄阳明知道她必定允他,所以,这疑惑终究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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