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胸膛,在她耳中形成了绝响。
忽然,一阵如急雨般细碎的吻,落在她的眉梢眼睫。他粗糙又修长的指,爱怜地揉抚怀中柔媚的妻……
那温柔的指与那怜爱的吻拧紧了她的心。
这是她的丈夫,她将倾一生眷爱恋慕的男人,今夜她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他,然而,她的心呢?
必定不是在今夜吧?
那是在某个不知名的日子里,她的心已如潺流的溪水那样倾向她的丈夫,在某个不知不知的瞬间,孕育了起初的恋慕。
在她怔然间,他轻柔的指如落于水面的叶,慵懒地揉过她柔滑雪嫩的肌肤,转转至那令她发颤之地……
他低笑,翻身将她柔媚的身子禁锢于身下,邪气地对他的妻展示他焦渴的欲望,接着,狂暴的激情就再也不受控制……
她的心发颤。
如雨打蕉叶,她被动地承受着。
可他不许,他要她欢受,要她如他一样痴狂。
他逼着她,用一切她不能想像、更不敢想像的方式折磨着她,直至将她推上痴狂的边缘,让她崩溃、让她哭泣、让她抛弃礼教、让她再也不顾一切尖声叫喊出他的名——
雨停,风静。
她瘫软在她的胸膛上娇弱地细喘。
粉脸上褪不去的春潮如花开正艳,那抹狂野的桃红与柔乱的乌丝,纠结交缠在那勾引男人的雪艳身子上。
他未料,他的妻庄重的眼眉与姿态下,原以为她拘于礼教,必定不能如过去他所拥有过的女人那样,委婉承侍。
然那大错特错了!
他想不到,他的妻竟有如此雪媚的身与温柔的春情,似水的柔情像缠绕的青丝,将他密密包裹,那一声声娇媚的春喃,更让他亢奋得几近疯狂,竟陷入她的柔情中不能自拔,勾引得他意情迷……
他必定是疯了。
必定是疯了,才会对初经人事的她那样狂野地索求。
她还求过他温柔。
但,对毫无经验的她,他竟做不到温柔。
渴望他的妻,春潮过后的容颜,竟比盛妆的女子妩媚万分;那风情,比画上静止的图像虽犹胜十倍,百倍……
然而,想到她的媚,竟早已被另一名男子洞悉,这令他疯狂地感到嫉妒。
他忽然翻身,再次压住娇弱的她。
清晨,当她睁开眼时,丈夫已不在身边。
“小姐,你醒了?”禀贞正端水盆进屋,见主子坐起,逐笑盈盈地询问。
“现在,是什么时候?”她喃喃问,竟像是一夜未眠一样,仍然十分疲累。
“卯时刚过,还早着呢,你应当再睡一会儿。”
“不,我要下炕了。”她道,欲掀开暖暖的被窝,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
她慌着眼,遍寻不着,昨夜她身上的绸衣已不知被丈夫扔到哪里。
“禀贞,”羞红了脸,她只好轻唤丫头:“你为我取一件绸衣来,我要换上。”
禀贞愣住,一会才回神,赶紧取来小姐的贴身绸衣。
馥容在被里穿好衣裳,这才安心地掀开被子准备下炕,未料,下炕时却险些摔跤!
她怔然,不明白为何才过一夜,两条腿竟然出乎意外地娇软无力。
“小姐,你还好吗?”禀贞赶紧伸手扶着。
“我没事。”嘴里这么说,她的脸却红了。
她当然明白,自己的腿为什么不听话。
昨日恩爱一夜,当时她虽然勉强支撑住,可今日晨起,身子却不像是自己的,全身酸疼不堪。
“小姐,你坐着吧!让奴婢为你梳头。”禀贞扶小姐坐在铜镜前,开始为主子梳理长发。
见小姐发丝凌乱、桃腮泛红,雪白的颈子上甚至还掐出几道或重或轻的血瘀,更别提小姐身上的绸衣竟然不见了踪影。见到这种种不寻常的迹象,禀贞心里当然有疑问,可主子曾经告诫过她不许多嘴,否则不再让她侍候,因此就算再好奇禀贞也不敢多问。
馥容坐在铜镜前,忽然想起什么,於是紧张地吩咐禀贞:“你先出去,有事我再唤你进来。”
“可小姐,我才刚帮你梳头——”
“我自己来就可以。”
“那么,小姐,奴婢先出去了。”禀贞愣愣地说。
她镇定点头。
待丫头一走,她忍着腿上的酸痛站起来走到炕前,揪着心,慢慢掀开被子缎褥上,果然遗有昨夜的落红。
馥容在炕边坐下,怔怔地凝望那点醒目的殷红……
昨夜的情景,丈夫呵疼的温存与磨人的狂野,那一幕幕铭心刻骨的景象,她彷佛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她已经是一个女人了。
就在昨夜,她的丈夫将她从一名女孩,变成了女人。
收拾那块缎褥,她将缎布仔细地收进箱笼里。
然后,她坐回镜前,安静地审视自己的容颜。
镜中,她那张泛红的小脸,与那双水汪汪的眼中,看到一个与过去不一样的自己。
她没有惊慌,没有遗憾,心中满涨着的,竟然是甜美的滋味。
身体的归属,与心的归属,是同样的方向吗?
至少,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对兆臣的感觉。
倘若在昨夜之前,她的心还有任何不确定与犹豫,那么在昨夜之后,她心里的云雾已经完全消散,再也没有任何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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