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围的环境。月亮现在升得高高的,足以照进山谷里来。大河的两边都长着柔嫩的青草,青草外,大树和灌木往上绵延到悬崖绝壁的底部。在那阴暗的灌木丛里必定隐藏着一些奇花香草,因为林中空地里弥漫着最清凉最芳香的气息。从树木间最幽暗的隐秘之地传来了一个声音——沙斯塔以前从未听见过的——夜莺的歌声。
大家都太疲倦了,懒得说话,也懒得吃东西。马儿不待解下鞍子便立刻躺下了。阿拉维斯和沙斯塔也躺下了。
大约十分钟后,谨慎小心的赫温说道”可是我们必须不要睡觉才好。我们要赶在拉巴达什的前面。”
“是啊,”布里慢吞吞地说道,”必须不睡。光是休息一会儿。”
沙斯塔明白(片刻之间):如果他不站起来,做点什么的话,他们大家都会沉沉入睡的,他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事实上,他下定决心自己要站起来,还要劝他们大家继续赶路。但不一会儿他又改变主意了;等一下,只不过稍微等一下……
不久,月亮便照到两匹马儿和两个孩子身上,夜莺的歌声也传到了两匹马儿和两个孩子的耳边,可他们大家都睡熟了。
首先醒来的是阿拉维斯。太阳已经升得高高的,清晨凉快的时光已经浪费掉了。”这是我的过错。”她愤愤地对自己说道,一面跳起身来,开始叫醒别人。”马儿像这样跑了一天的路,不该指望它们不睡觉的,即使它们是能说人话的马儿。当然也不该指望这男孩子不睡,他没有教养。但我应该更加懂事明理啊。”
其他人马都酣睡得迷迷糊糊,都睡傻了。
“嗨——嘀!——布罗——呵!”布里说,”不解鞍子就睡熟了,嗯?我再也不这么干了。最最不舒服的是……”
“走吧,走吧,”阿拉维斯说道,”我们已经损失了半个早晨。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总得吃一口青草吧。”布里说。
“恐怕我们不能等待了。”阿拉维斯说。
“干吗这么可怕地急急忙忙呢?”布里说,”我们穿过了沙漠,不是吗?”
“可我们还没有进入阿钦兰,”阿拉维斯说,”我们得在拉巴达什之前赶到那儿。”
“噢,我们一定在他前面好几英里了,”布里说,”我们不是走了二条比较近的路吗?沙斯塔,你那渡鸦朋友不是说过这是条捷径吗?”
“它并没说比较近,”沙斯塔答道,”它只是说比较好,因为在这条路上你碰得到一条河流。如果绿洲是在塔什班城的正北方,那么我想那条路就可能要长些。”
“我不吃一顿,没法儿赶路,”布里说,”沙斯塔,替我解下鞍子。”
“对不起,”赫温十分腼腆地说道,”我的感觉跟布里一样,没法儿赶路了。但有人骑在马背上(还配上了马刺之类的东西),马儿不是在感到饥饿时也往往被驱策着赶路吗?那时,马儿发觉它们能赶路。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我们既然自由了,那就应该能赶更多的路。这全是为了纳尼亚啊。”
“我想,女士,”布里以压倒对方的口气说道,”关于战争、急行军、马儿的承受力等等,我懂得要比你多一点儿。”
赫温对此未作答复,像出身高贵的马儿一样,秉性胆怯温和,是容易被吃瘪的。事实上,它的意见是十分正确的,如果此时此刻有个泰坎骑在布里的背上,布里是能拼命跑上好几个钟头的。但做着奴隶而又被迫干活的最坏结果是:没有人强迫你干活时,你发觉自己几乎已经丧失了强迫自己干活的力量。
所以,他们不得不等待布里吃东西唱水;当然,赫温和孩子们也跟着吃一点喝一点。他们最后重新赶路时,必定是上午靠近十一点钟光景了。而且即使到了这个时辰,布里干起活来也比昨天更加斯文了。虽然赫温是两匹马儿中比样弱小和更加疲乏的,真正领先的倒是赫温。
山谷本身以及山谷里棕色的清凉河流,青草、苍苔、野花和杜鹊花,是那么赏心悦目,使你很想放慢驰骋哟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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