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点儿也不在乎哪,我悦的是真的,迈克尔。”
“好吧,”他对她笑着说,“我这就去动手术。”
他等她从医院回家之后,开始做了一切必要的安排。手术很成功,左边脸上原来那块凹处简直看不见了。
家族中的人个个都很高兴,但康妮显得比任何人都高兴。她每天都到医院里去探望迈克尔,每次部拉着卡罗一块儿去。当迈克尔刚回到家,她就使劲地拥抱他,吻他,然后赞赏地打量着他,说:“如今看上去又像我原来那个秀气的哥哥了。”
只有老头子无动于衷,一面耸肩一面评说:“有什么两样?”
不过恺产生了一种感激之情。她知道,迈克尔修整面容,是违背他本人的意愿的。他之所以委屈自己,就是因为她向他提出了那样的要求。她是世界上唯一能够使他违背自己的本意而行动的人。
在迈克尔从韦加斯要回来的那天下午,罗科·拉朋开着轿车来到林荫道,要恺上车,送她到飞机场去迎接丈夫。她丈夫每次出差回来,她总是要去迎接的,这主要是因为她没有他在身边,住在戒备森严的林荫道,总感到很孤单。
她看到他同汤姆·黑根和亚伯特·奈里一道下了飞机。恺不喜欢奈里,因为他那种沉着冷静的残忍作风使她想到路加·布拉西。她看到奈里走在迈克尔后面,又窜到他身旁,还看到他那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附近的每个人。迈克尔一行第一个看到恺的就是奈里。奈里碰碰迈克尔的肩膀,要他向恺的方向着。
恺跑上去,一头扑到丈夫怀里;他很快地把她吻了几下就把她放开了。他,汤姆·黑根,还有恺上了那辆轿车;亚伯特·奈里不知哪儿去了。其实,奈里同另外两个人上了另外一辆汽车。这辆汽车跟着那辆轿车,一直跟到长滩镇,只是俏没看见罢了。
恺压根儿没有问迈克尔此去任务完成得怎样。即使像这类礼貌性问题,双方也都心照不宣,都认为是尴尬的问题。这倒不是因为他不愿意给她一个同样礼貌性的回答,而是这样一问,就会使他们想起他们结婚所涉及的范围绝对不包括那个禁区。恺也根本不再关心这类问题了。但当迈克尔告诉她说,他傍晚得到他父亲那儿去向老头子汇报韦加斯之行,她听了不由得失望地皱了皱眉。
“对不起,”迈克尔说,“明天晚上咱们到纽约市中心去看一场戏,吃一餐饭,好吗?”说罢,他在她肚子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她怀孕已经快七个月了。“等小孩出世后,你又要给囚禁起来。嗨,真是,与其说你是新英格兰人,还不如说你是意大利人。两年之内就生了两个孩子。
恺酸溜溜地说:“可你哪,与其说是意大利人,还不如说是新英格兰人。你回家的第一夜就消磨在事务上。”不过,他说这些话时一直都在向他微笑着。“你回来不会很晚吧?”
“不到半夜,”迈克尔说,”甭等我,你累了,你就去睡。”
“我偏要等你,我不睡,”他说。
当天晚上的会议是在考利昂老头子的那栋房子的藏书室里举行的。出席的人有老头子、迈克尔、汤姆·黑根、卡罗·瑞泽以及克莱门扎和忒希奥这两个司令。
这次会议上的气氛一点儿也不像往日开会时那么融洽。早在考利昂老头子宣布半退休,同时宣布由迈克尔接管家族事务以来,他们之间就一直存在着某种紧张关系。像家族那样的企业控制权,按惯例,根本不是父子相传的。在别的家族,像克莱门扎和忒希奥这样强有力的司令就很可能继承。不然的话,也会批准分裂出去,建立他们各自的家族系统。
另外,自从考利昂老头子同五大家族讲和以来,考利昂家族的实力每况愈下。就目前而言,巴茨尼家族无疑是纽约地区最强大的家族。这个家族同塔塔格里亚家族结成了联盟之后就代替了考利昂家族原来的地位。此外,这个家族还悄悄地逐步削弱考利昂家族的实力,慢慢地挤进了考利昂家族的赌博领域。他们试试考利昂的反应,发现这个家族软弱无力,于是着手建立他们自己的彩票赌博登记站。
巴茨尼和塔塔格里亚听到考利昂老头子退休了,感到由衷地高兴。迈克尔,也许以后可能证明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但至少在十年之内,他的手腕绝不可能同老头子相提并论。考利昂家族无疑是在走下坡路。
毋庸讳言,考利昂家族遭受了一系列不幸。实践证明,弗烈特只不过是开旅店的行家和女人手中的玩物而已,所谓女人手中的玩物的特点,虽然难以具体描述,但大致意味着是一个老是偎在妈妈怀里吃奶的贪馋的婴儿。简言之,没有大丈夫气概。另外,桑儿之死也是一个灾难。桑儿这人是可怕的,是不可辱的。当然,他派他的小弟弟去枪杀那个“土耳其人”和那个警官是犯了个错误。虽然从战术上来说,那样的行动也是必要的,但从长期战略观点来看,那样的行动却是一个严重错误。那个行动的后果,终于迫使老头子从病床上爬了起来。那个行动使迈克尔丧失了在他父亲监护之下的两年的实际锻炼。此外,任命一个爱尔兰人当参谋也是老头子一生所干的唯一蠢事。就狡猾而言,没有哪一个爱尔兰人能够同一个西西里人相比。各大家族都持有这种观点,因而自然而然地更加尊敬巴茨尼一塔塔格里亚联盟,而不那么尊敬考利昂家族了。各家族对迈克尔的看法是:他虽然比较有头脑,但论胆略却不及桑儿,而他虽然有头脑,但却不如他父亲。他不过是一个平平庸庸的继承人而已,一个不足以大惊小怪的人物。
还有,虽然老头子由于勇于休战媾和的政治家风度而受到了普遍赞扬,但他一直没有为桑儿报仇使他的家族的威信一落千丈。普遍认为,这种政治家风度乃是软弱无力的表现。
凡此种种,屋子里在座的人也都知道,说不定还有几个人甚至信以为真。卡罗·瑞泽很喜欢迈克尔,但是不像怕桑儿那样怕他。克菜门扎虽然因为迈克尔在对付那个“土耳其人”和那个警官方面的精彩表演而称赞他,但也不免觉得迈克尔太软弱,不配当老头子。克莱门扎早就希望得到允许,建立自己的家族,从考利昂系统中分裂出来,经营他自己的帝国。但是,老头子表示这种打算是不能允许的,而克莱门扎对老头子也大尊重了,无意违命。万一整个局势变得不能容忍,那当然就另当别论了。
忒希奥对迈克尔比较有好感。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到了另一种气质:平时不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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