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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子之章 一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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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呢?”

    舅舅仍直视着前方,沉默了片刻之后说:“妈妈的事等到了医院再和你说。”

    一句“妈妈是不是死了?”只差没脱口而出,昨天我整晚没合眼,满脑子想着这件事,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终究还是问不出口。

    途中我们经过我那遭受大火洗礼的家门前,舅舅应该是心思不在开车才会开进这条路。我仔细望着我家的残骸,其实已经不能算是残骸了,因为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黑色的块状物,灭火时洒上的水隔了一夜结成冰,如今正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父亲的头、左臂及左脚都包着绷带,精神还不错,也能正常说话,他说他只受到轻微烫伤。

    过一会儿舅舅离开了病房,不知是主动离开还是父亲事先和他说好的,病房里只剩我和父亲,父亲凝视着我开口了:

    “你妈妈来不及逃出来,她死了。”或许是害怕一旦停顿便再也说不出口,父亲话说得很急,接着他仿佛放下心中一块大石,轻轻吁了口气。

    我默然不语只是点了点头,我早有心理准备了,昨晚我已经把该哭的份都哭完了。

    然而我还是无法压抑不断涌上的情绪,一滴眼泪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滑下,我开始放声大哭。

    后来很快地,警察和消防署的人员也来到病房,从他们的谈话我得知母亲在火场被找到时已是一具焦黑的尸体。

    父亲的证词大致如下:

    那天他在一楼的书房工作到晚上十二点,觉得口渴到厨房喝了一杯水,走回客厅的时候察觉不对劲,他闻到一股奇妙的臭味,马上惊觉是瓦斯味,于是赶紧打开通往庭院的玻璃门:由于担心在沙发上熟睡的女儿,他先将女儿抱到庭院再回屋内检查瓦斯开关,但客厅及厨房的开关都是关着的。

    他想到可能是妻子在二楼寝室使用瓦斯暖炉,连忙奔上楼梯,就在抵达二楼的时候,大爆炸发生了。

    爆炸的冲击力将他弹了数公尺远,他滚下楼梯,周围瞬间化为一片火海,不知何时他的衣服开始燃烧。

    他爬了起来大声喊着妻子的名字,但脚好像受伤了,每走一步都疼痛万分,即使如此他还是努力爬上楼梯走向寝室,之间火舌不断从炸毁的寝室窜出,根本无法踏进房内。

    “静惠!快从阳台跳下去!”他大喊,却不见妻子回应。

    他拖着疼痛的脚下楼,继续待在这里肯定会被烧死,如今只能祈祷妻子已经逃出去了。

    一楼也完全笼罩在火海里,距离室外不过短短距离,但他知道自己冲不出去了,何况他的左脚已几乎失去知觉。

    走投无路的他不禁想蹲下等死,就在这时,身穿防火衣的消防队员从火焰的另一头冲了进来。

    母亲在密不通风的寝室里使用瓦斯暖炉,暖炉的火因不完全燃烧而熄灭,造成瓦斯弥漫室内,这是警方初步研判的结论。母亲没有逃走,或许她当时已经一氧化碳中毒失去了意识。

    但警方有几个疑点,第一是关于瓦斯外泄警报器。家里一楼和二楼各有一个警报器,但两个警报器的电源插头都被拔掉了。

    针对这一点,父亲的回答是:

    “说来丢脸,我们家常把警报器插头拔掉,因为家电用品愈买愈多,插座总是不够用……”

    或许是太常听到这种案例,警察听了只是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

    但剩下的两个疑点就无法解释了。其一,起火的原因是什么?母亲并不抽烟,何况她也不可能在瓦斯中毒失去意识的状态下抽烟。

    其二,寝室的密闭状态。瓦斯暖炉会燃烧不完全,表示寝室是处于完全密闭的状况,既是完全密闭,为什么身在一楼的父亲会闻到瓦斯味?

    关于这两点,父亲只能照实回答不知道,当然父亲并没有解释的义务,一般民众不明白起火原因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这天晚上,又有一名刑警来到父亲的病房,这位刑警有着岩石般粗犷的脸孔,我看不出他的年纪。

    “小妹妹,能不能请你先到外面去一下?”刑警的嗓音令人毛骨悚然。虽然被当成碍事者感觉很不舒服,但站在他身旁更不舒服,于是我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来到走廊上,我倚在门旁墙上,我知道这样门另一头的声音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明白你太太当时到底在寝室里做什么?”刑警将之前问过很多遍的问题要求父亲再回答一次之后,继续问道:“不大可能是在睡觉吧?先生和女儿都还没就寝,自己却先睡,实在不合常理。”

    “是,所以我猜她应该是在卸妆吧,她每天洗澡前一定会先卸妆。”

    “啊,原来如此。”我想象得出刑警点头的摸样,“你太太经常使用瓦斯暖炉吗?”

    “对,每天都用。”

    “瓦斯暖炉放在寝室的哪个位置?”

    “房里有两张床,瓦斯暖炉就放在床角附近,刚好与阳台相反方向。”

    “瓦斯管线多长?”

    “差不多三公尺吧……”

    接着刑警非常详细地询问关于瓦斯暖炉的细节与母亲使用瓦斯暖炉的习惯,这些父亲在今天白天都说明过了,但刑警似乎怀疑着什么,他们认为像这样重复问相同的问题能让父亲露出破绽,然而父亲一点也没有显露不愉快,很有耐心地一遍遍给了相同的答案。

    差不多问完之后,刑警又说了:

    “你太太最近有没有什么异状?”

    或许是这个问题太唐突,父亲愣了一下。

    “有异状是什么意思?”

    “例如有没有什么事情想不开,或是心里有烦恼?”

    “你的意思是我太太纵火自杀?”父亲提高了音量。

    “我们只是在思索有没有这种可能。”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父亲斩钉截铁地说:“那天是我们全家最快乐的团圆日子,我女儿平常住校,那天难得回家,我太太期待好久了,一大早就出门采买,还煮了女儿喜欢吃的菜,整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兴奋得不得了,这么快乐的人怎么可能自杀?”

    听到父亲的反击,刑警沉默了,我无从得知刑警此时是点头认同还是露出怀疑的眼神。

    缄默了许久,刑警轻声说道:“不抽烟吧?”

    “我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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