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的胳膊,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说:“我给你准备了一辆汽车,是用你的名字租的,手套盒子里有拿骚和新普罗维登斯的交通地图,还有一张写着相关地址的清单,它会告诉你德·玛瑞尼的住宅和他在商业方面的兴趣。”
我点点头,这些阔佬儿的办事效率很高。
他打开了车库的大门,“但是看在耶稣的份上,在马路上你一定要记住那该死的通行方向!”
“你是说左侧通行。”
“是的。”哈利先生说。
这是一辆一九三九年产的藏蓝色四门别克轿车,有一个很大的油箱,对于跟踪这项工作来说,它并不是最合适的车。
在回城镇的海滨大道上,左侧通行的习惯简直让我手足无措。偶尔出现的自行车会吓我一跳,幸而绚烂的热带风景转移了我的注意力。直到突然出现了一个橙黄色的、风格有些莫名其妙的巨大建筑,才让我松了一口气,那是大英帝国殖民地旅馆,它有一个停车场,我把别克车停在那里,这才重新找回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大英帝国殖民地旅馆给我定的房间不是一个套房,可它已经足够大了,我十分喜欢那轻柔的粉色灯光和白色的木质家具。屋里有两张床,一个有很多抽屉的大箱子,还有几个壁橱,一张写字台,和一个大小适中的洗澡间。我可以在这儿好好的歇一会儿了。
房间还附带一个精铁锻造的阳台,从那儿可以眺望大海。但是在灰色的天空下,白色的海滩上却空无一人。
我打开包裹,想整理一下要做的事。我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要有一件合适的吸汗的衣服。楼层的服务员指引我到旅馆附近的一家小裁缝店去,我去了。那个裁缝叫朗恩,他长着一张浆果样褐色的、令人厌恶却充满活力的面庞。他从架子上拿出两套亚麻衣服,并拼命保证这两套衣服刚刚做好两天,他心里十分高兴把这两套衣服卖出去,却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卖给了我,叹息着说:“不和你讲价了,先生!你四十二码的身材特别不好买衣服。”这真是一段小插曲。
下一站是加拿大皇家银行,在那儿能把哈利先生的支票兑成现金,我把大部分钱都邮回了家中欧洲银行的帐户上。
离开罗森广场,我从一个粗壮的卖草帽的女人那儿,买了一顶带着浅咖啡色带子的巴哈马草帽。在她的手推车上,高高地堆着一摞摞的草编帽子、袋子和垫子。她要价五十美分,我希望她降低四分之一的价钱,最后我们成交了。我递给她一元钱,这个讲价的过程很有趣。她给我找了零头,并告诉我哪有摄影器材商店.一个好的床上问题侦探非常需要它。我挑了一个闪光灯,一个十五倍的广角焦距,当然还有几个三十五毫米的黑白胶卷。
“你不想来点彩色胶卷吗?”那个可爱的白人女店员问,她在栗色的头发中间插了几朵头花,“那你就可以拥有岛上所有美丽的色彩。”
“心情好的话我就多要几卷。”我说。
我回到旅馆前已经快到下午两点了。我有了一大堆衣服,包括两件白色短袖衫,四件讨厌的颜色鲜艳的运动装,几双像拖鞋样的皮鞋,和三条印着热带风情的领带——这一切会使我感觉非常舒适,并看起来像一个游客。
穿着一套白色的新衣服,里面套着一件色彩绚丽的运动衫,把自己隐藏在这巴哈马风情和一副大大圆圆的墨镜里,我重新驾驶起别克车,在海滨大道的左侧,一定记住是左侧,继续前行。我遇到的许多车都像这辆别克车一样,是美国生产的。但不时地,会看见一些汽车被错综复杂的乡间小路迷惑,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我也一样弄不懂,因为这儿的司机座位都是在车的右侧。铃声喧闹刺耳的四轮游览马车、驴车、手推车,还有偶尔出现的手牵着一只羊、戴着草帽的当地人,使整个路面非常混乱。在海滨大道的东侧终点,店铺渐渐稀少,直到以古堡命名的蒙塔古堡旅馆,拿骚游艇俱乐部就在这所旅馆里。
这座庞大的灰黄色俱乐部建筑,是拿骚十九世纪种植园主建筑风格的典型,但却可以明显看出它是最近才修建的。它的围墙的高度不像古典建筑那样能遮蔽住棕榈树,而且整个建筑看起来很新,一点也没有损坏。
我把车慢慢地开进了俱乐部,没有人阻拦我、检查一下我是不是会员、是不是犹太人或其他什么人,我甚至有点失望。酒吧里挂着镶框的著名游艇和驾驶者的相片,只有几名顾客和一个穿着白色短夹克的侍者(他们可不是镶在镜框里的)在里面。有一面墙的大部分都是玻璃,朝向着东方的海港。我在俱乐部外漫步,当我信步到山坡的边缘时.眼前蓦然出现了一个停泊着小游艇的大小适中的港口。
几艘游艇散乱地停靠着,另外几艘在水中翻腾着,像是在进行比赛,不过由于我从未参加过一场游艇比赛,所以我不敢肯定。也许德·玛瑞尼的情人号就在其中。
船的速度都不快,来了一阵微风,却于事无补。只是天空现在越来越昏暗了,大海好像被某一巨大的机器所发动,一浪一浪地汹涌起来。那些白色的游艇和白色的风帆似乎和此时的海景极不协调。我回到酒吧,坐到长椅上,要了一杯朗姆酒。
服务生是一个二十四岁左右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他对我说:“您是会员吗?先生。”这个提问终于来了。我给他看了看哈利先生的通行证,他笑了,扬了扬眉毛,说:“请允许拿骚游艇俱乐部奉送您一杯酒,先生。我可以为您推荐我们特色的朗姆酒吗?”
“太好了,谢谢。”
他端来了一个红色的圆形玻璃杯,上面还漂浮着一块水果。我把水果挑了出去,品尝了一小口——酒因为放了酸橙有些苦,又由于放了红糖有点甜。
“你觉得怎么样?”服务生问我。
“味道不错,劲儿也很大、很烈。”
他耸了耸肩,说:“这是拿骚的特色。”
我回到座位上,懒散地看着窗外,问:“今天有比赛吗?”
“这不过是一个小型的每周一次的比赛,不是大型的赛艇会……这讨厌的天气,但愿他们都很幸运,不被这鬼天气影响。”
“德·玛瑞尼参加今天的比赛了吗?”
“您是说德·玛瑞尼?是的,他参加。”
“我听说他声誉很不好,是个靠女人起家的男人。”
他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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