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似耳语的声音说道:“请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是一个侦探。”
她热情地说:“你是一个好人。你不希望我做的事儿,我一件都不会做的。”
我们的眼光碰到了一起,在那一瞬间,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瞬间,超越了文化的差异、时空的阻隔和一切禁忌。但只是一瞬间,我们都移开了目光,有些局促不安。
“我现在最好带你去欧克斯先生那儿。”她带着我去了。
欧克斯先生正在一个中等大小的房间里,房里有壁炉、东方地毯和能看得见大海的高大的窗子,一张台球案子占去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墙上到处挂满了狩猎得来的动物头颅标本和出海捕到的鱼类样本,无言地昭示着主人的生活。
哈利先生弓着腿,手里拄着一根球杆儿,倾斜地站着,格子花呢衬衫里好像塞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马裤和长靴让我想起了一个职业赛马师在比赛日子的装束。他正和一个拼命吸烟的、衣着凌乱的小男人谈话。两个人都紧锁着眉头,看来我和布里斯托尔小姐打断了一场争论。
可哈利先生却看见了我们,他挤出了一丝笑容,说:“啊!我的客人,吃了一份像样的午餐吗?”
“一份丰盛的午餐。”我说,“有海龟汤和海螺肉馅饼。”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黄昏我们就会把你变成一个巴哈马人了,黑勒。玛乔丽,把我的支票本拿来。”
“是的,哈利先生。”
布里斯托尔小姐出去了。哈利先生对他那位个子矮小却身体强壮的朋友做了一个手势,这个小男人的皮肤是深褐色的,我怀疑他是混血儿。
“来见一下真正的拿骚男爵。这是黑勒先生,这是哈罗德·德·克里斯蒂,我最好的老朋友。”
看来我们确实是打断了一场争辩。
克里斯蒂五十多岁,长着鸡蛋形状的秃头、乱草一样的眉毛和刺人的财迷样的绿眼睛。他好像一只丑陋的癞蛤蟆:脸上伤疤累累,鼻子是一个圆头.下巴很单薄。他的白上衣皱皱巴巴的,黑色的鞋带歪歪扭扭地系着。
这就是一个真正的拿骚男爵?
“这是内森·黑勒。”欧克斯对他的朋友介绍道,“他是我为了解决一点儿私人问题而雇用的芝加哥侦探。”
克里斯蒂的眼睛一下睁大了,机警地瞥了欧克斯一眼,“一个侦探?为什么,哈利?”
哈利先生窃笑了一下,把手放到他朋友的肩膀上,说:“这是个人问题,哈罗德,你有个人生活,我也有个人生活。”
克里斯蒂对欧克斯皱了皱眉,转过来对我绽开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热情的笑容;这笑容像一个咒语,把他从癞蛤蟆变成了一个王子。
“欢迎你到拿骚来,黑勒先生。”他说,他的嗓音很浑厚。“可是你为什么不六月份来这里呢,七月对像我这样的巴哈马的热心拥护者来说都太神秘了。”
“如果你希望解决那个神秘的问题,哈罗德,”哈利先生说,“你可以雇用你自己的私人侦探。”这是什么意思?哈利先生在刺激他的伙伴吗?可是克里斯蒂依然保持着笑容。尽管他的朋友对他的尊严开了一个玩笑,他还是做作地保持着的身份。他把烟头扔到台球桌边的一个烟灰缸里,又迅速地点燃了一支。
“内特,如果你不在意的话,哈罗德要在晚饭前请你到一个海滨别墅去做客。”
“你也是贵族阶级吧,克里斯蒂先生。”
克里斯蒂笑了,吐出一口烟,正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被欧克斯打断了,“说哈罗德是贵族阶级就像说希特勒是侵略者一样正确。”这个比喻把哈罗德要说的话噎了回去,可哈利先生继续吼叫着,“几年前,哈罗德在伦敦缠上了我,跟我说让我到新普罗维登斯来生活,并设法把这该死的地方的一半卖给了我。”欧克斯笑出声来,说:“你知道为什么克里斯蒂先生是这个群岛最有影响力的人吗?我和我的朋友温莎公爵也谈过这个问题,对你说说吧,哈罗德知道在这些岛屿上最重要的财富是土地,不是矿物和庄稼。你还应该注意的是:他把这些土地卖给像我一样富有的傻瓜。啊!玛乔丽来了……”
她把欧克斯的支票本拿来了。欧克斯把球杆儿放下,跟着她走到一张小小的桌子前,桌上放着一个丝绸灯罩的台灯。
克里斯蒂用非常亲切的声音对我说:“你要原谅哈利,饶舌是他最坏的缺点。”
“可老练又是他最大的优点。”
“也可以这么说。”克里斯蒂干笑了两声,吸了一口烟。
“内特!”欧克斯先生招呼我,“我要送你出去……”
“很高兴认识你,先生。”我对克里斯蒂说。
他点点头,愉快地说:“我也一样。”
欧克斯用一条胳膊搂住了我的肩膀,交给我一张墨迹未干的一万元支票。布里斯托尔小姐走在我们前面去开门了,这样我们的对话就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大约要三十四天的时间,”他说,“以每天三百美元的速度,包括今天,钱正好够。”
“你想让我从今天开始?”
“是的!你到快艇俱乐部去找德·玛瑞尼,他今天下午在那里有一场比赛。这张卡片会使你在任何地方都畅通无阻的。”
那是一张小小的白色卡片,简单地写着:“持卡者是我的客人”,下面的签名是“哈利·欧克斯男爵”。
“我想要张德·玛瑞尼的照片。”
哈利先生拒绝了我,“让别人告诉你吧。他是一个高高的、长得像马一样的癞蛤蟆,皮包着骨头,就像一块木板。他还长着一嘴讨厌的魔鬼样的大胡子。你不会认不出这个婊子养的,到他的游艇上去找吧。”哈利薄薄的上唇激动地抿着。
“他的游艇叫情人号。”
“名如其人。”我说。
布里斯托尔小姐已经把门为我们打开了,我们走在上悬阳台的走廊里,向车库走去,那位年轻的女士始终十分礼貌地和我们保持着距离。温情的巴哈马就要有一场小小的风波了,只是天气还那么令人压抑,透不过气来。
“你每天都要和我用电话联络,布里斯托尔小姐会把电话号码告诉你。”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笑了。上帝呀,我太喜欢她的笑容了。
欧克斯先生紧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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