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可如果你喝点儿酒,并假设自己的年龄刚够征兵,就会有很多惊喜。福斯克特先生,是什么吸引你到芝加哥来的?”
“请叫我怀特安。内森,是你吸引我到这里来的。”我可以明显地看出,他是一个法人组织的律师,为了应付变化无常的审判,他的语言有些戏剧化,带着点儿做作。
“我只能今天在芝加哥,内森,昨天我坐了一晚上的飞机,今天下午还要继续飞。我是作为我的一个委托人的代表来见你的。”他的语言郑重其事得愈发戏剧化了。
我本想打算让他叫我黑勒,但我想,内森这个称呼可能和“怀特安”更相配。
“谁是这个重要的委托人呢?”我有些烦躁地问。电话预约已经把这周安排满了,我本想推脱,但一个棕榈滩的律师想和你共进午餐,为什么要拒绝呢?不过现在,我感到了一点儿麻烦。一个佛罗里达律师的重要委托人可能会是一个暴徒,因为这个阳光充足的州人烟稀少,有许多这类家伙。我作为一个优秀侦探,既得荣誉的一部分都和这些暴徒有关系。今年早些时候的谋杀案,暴徒弗兰克就做了我的顾问,和这些暴徒联系对我的破案工作大有裨益。这位律师所说大概就与这有关,但我不希望是这样。
“是哈利·欧克斯先生。”他带着点儿得意的笑容说。
这是个非常著名的名字,但若脱离了语境,听起来毫无意义。
“一个阔佬?”我问,我已经喝的有点迷糊了。
“一个非常富有的人。”他用那种慢吞吞的南方双重音发音法强调了“非常”二字。
“他是我在加拿大听到的最富有的人。”我说,“若不是他现在住在巴哈马群岛的拿骚的话。”
福斯克特的眼睛笼罩了一层羡慕的光芒,“这位先生住在像莫沃尔皇帝的皇宫一样大的大理石宫殿里,镀金的屋顶上,贵重的宝石在闪闪发光,但是他更喜欢生活在相对简单的热带小岛上。”
我克制着自己不去嘲笑他的这种废话,“你不用告诉我为什么欧克斯生活在拿骚——因为在巴哈马不收税。”
福斯克特被我冒犯得有点不愉快,“呃,”他重新充满了热情说,“不要误会,欧克斯先生非常慷慨,我想你愿意为他工作。”
我耸了耸肩,说:“我并不讨厌为富人工作,事实上,坦率地说,我喜欢为富人工作。但我首先应该知道是什么工作。”
服务员过来了,我们都叫了薰鳕鱼,还叫了一份沙拉。服务员很快就把绿色的沙拉端在我们面前。
福斯克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亲密地向前探了探身子,说:“我跟你谈谈我是怎么开始为哈利先生工作的吧。”
我点了点头,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开始享用沙拉,这可是他付费的!
大概是在很久以前,大约是一九三二年,欧克斯和棕榈滩律师事务所做生意。当时,福斯克特是公司的下层职员。高级职员们正热心于股票的跌涨,把欧克斯先生在招待会上冷淡了一个多小时。福斯克特却微笑着走过去,并向气得冒烟的哈利先生道了歉。
“年轻人,你愿意在这样一个粗鲁无礼又令人讨厌的地方工作吗?”欧克斯先生问。
“不是特别愿意。”
欧克斯抓住福斯克特的胳膊,说:“那么就和我一起工作吧。我会培养你的实际能力,并做你唯一的委托人。”
“这听起来像一个有趣的故事。”我说。
薰鳕鱼上来了,热气腾腾的,却没有特别的香味。这种毫无滋味、口味寡淡的食物我没有兴趣,这对一个侦探来说太不合适了。
他观察我像在观察一个当事人,“你对哈利先生了解多少呢?”
“只知道他曾做过金矿工人,并突然交了好运暴富;还清楚他是一个英国人。”
“不是这样的,”福斯克特勉强地笑了笑,接着说:“他在缅因州出生,后来成为一个英国男爵。”
我把视线从鳕鱼移到他脸上,也给了他一个勉强的笑容,说:“怀特安,在芝加哥你不用解释一个矿业巨头如何变成了一个英国男爵,二者之间的不同只在口音。”
他皱了皱眉,说:“如果你愿意为哈利先生工作的话……”
“我们并没有敲定这件事。”
“如果你愿意,我想你的心灵会为这个非凡的人物所震撼。”
我吃饭的时候,他就在一直地讲述。我承认这个南方人的语调和他对那个富有的委托人的令人困惑的崇拜让我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无论怎么说,他所讲的那个关于哈利·欧克斯的故事都是不寻常的。
在新英格兰,哈利·欧克斯受了中产阶级式的教育,从那时起,他就是一个孤独的人。他声讨商人和自由职业者从同胞身上赚钱的恶行,可矛盾的是,他像着了魔一样,以一种无法抵制的欲望想去积累财富。一个年轻的理想主义者怎样才能积累财富而又不侵占同胞的利益呢?答案在克朗代克的金矿里。
在那十四年顽强的日子里,哈利·欧克斯一直是一个贫穷的采矿者,从死亡峡谷到澳大利亚,再到比利时属地刚果,他苦苦搜寻着能使人暴富的珠宝。在这个过程中,他学会了许多贸易方面的技能,并形成了坚不可摧的自信心。
最后,他在何克伍德湖找到了主矿带,他坚信在那冰冷的地表下埋藏着巨大的财富。他用了八年的时间把这从法律上和财政上变成现实。最后,这个湖泊的矿脉使他成了全加拿大最富有的人。
福斯克特的眼神专注,不时地闪烁着光芒,一张灵活的嘴把他说出的每一个词都润色成了南方式的有声有色。他接着说:“内森,我们现在谈到的可是一个能签两百万的支票,并在任何一地的任何一家银行都能用现金支付的人。”
不管在别人眼里他是怎样一个刚愎自用的孤独的人,欧克斯用自己的方式还债:当别人都冷淡他的时候,一个中国洗衣工人却给了他无私的帮助,欧克斯用大量的财富报答了他。相反的是,一个五金商店的老板拒绝过欧克斯的贷款,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店铺旁多了一个竞争者,低于市价出售和他一样的货物,三个月后,他便破产了。
更传奇的是,欧克斯曾在澳大利亚的悉尼遇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店员,当他身无分文的时候,这个姑娘资助他返回了美洲。数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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