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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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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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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4日,耐德被吵醒过来。那是一种偷偷摸摸细小单调的声音,令人心烦,给人以不祥之兆。

    他是搂着简入睡的。在他们同床共枕的几个小时里,他的身体在她的小床上压出了一个深深的坑。这张床无论怎么看都太小,根本算不上什么双人床,倒是名副其实的供一个图书管理员单独就寝的小床。他睡着的时候,头就依偎在她怀里,她的两条长腿就像藤蔓缠着大树干一样裹着他的身体。

    又是那个声音。像是悄悄的耳语。

    他用一侧的肘部撑起身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全然没有了睡意,只觉得口干舌燥。接着他看到了发出那声音的东西。这是简的一只老式数字电子钟,里面薄薄的金属数码片每分钟翻动一次。钟面现在显示的时间是4:02。就在耐德看着的时候,它又轻轻一声翻到4:03。

    已经是白天了,他心里想着。

    他十分谨慎地将她的腿从身上挪开,慢慢移下床来。她虽然动了一动,但没醒来。昨晚他们喝了不少威士忌,至少对她来说,酒喝了不少。他们不停地做爱。他也没给勒维妮打电话。

    4:04。那细微的声音像丧钟一样数着他生命的分分秒秒。这无异于看着你的生命点点滴滴地流逝,无异于目睹你的城堡分崩瓦解,你的肌体枯萎消亡,你的头脑……4:05。

    他裸着身体,踮着脚尖走下楼去,钻进了她小卧室后面的厨房里。正如她的床一样,这整个房子从来没有料到会有第二个人的出现。他灌满电水壶,插上电源,接着就开始寻找速溶咖啡。咖啡找到时水也开了。

    他真是自己感觉的那样混乱不堪吗?他是否把所有他需要的人都疏远了?当然也少不了几个他讨厌的家伙。咖啡太烫了,把舌头烫得好痛啊。伙计,你一有麻烦事,舌头就来整你。

    关键的一天已经来了。没有助手他会是个什么样的指挥官呢?叫醒夏蒙就知道了。他们已不再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把那个狗娘养的三重叛徒叫起来。他给夏蒙挂了电话。铃声响了20下后他又重拨了一次。铃声响了十次后把电话挂了。好哇,夏蒙,战斗前夕你却死哪儿去了。好哇。

    耐德朝房间四下看了一眼,他的衣服都在这里,它们铺得到处都是,就像田里撒的玉米种一样均匀。他的这堆衣服里夹着简昨晚穿的那件墨绿色的睡衣。她睡衣里没穿东西。这样比较方便。

    看来他那形影不离的外人凌晨4点不在家里呆着,他想。外人就是麻烦,他们和家里人行事方法不一样。他还召集了安布罗斯-埃弗雷特-伯恩赛德,这个外人难以控制,就像生活在另一个星球上似的。

    他抽出简家的电话查询簿A到D的一册,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没有伯恩赛德的号码,或许他的号码未被录入也有可能。这地方怪人太多,他们任何时候都会来个电话。

    耐德此刻正忙着穿衣服。他把脚塞进平跟船鞋,开始对着小镜子结领带。“这么忙干啥?还没有哪一家开门呢。”他自言自语道。突然他想起有一个地方门是开的。

    走在伦敦寂静的大街上,他感到异样的兴奋。街上没有车辆,既没有出租车也没有货车,更没有行人。交通灯有规律地变换着色彩,却没有车辆供它指挥。大约4点15分时他到了海德公园角,看见几部出租车绕着环状道路飞驰,速度快得惊人。他到达格罗夫纳广场时已是4点半了。在夜色的掩盖下,使馆办公大楼不见了其粗陋的外貌,在街灯的映照下,只是闪射着星点之光。办公处的门卫将他的通行证检查了半天才让他进去。

    耐德想起自己没有刮脸。谁如果忘了刮脸,满脸的胡茬就会让人觉得他是个不良分子。他就像是卫兵记得烂熟的档案上的人,不是恐怖分子、策反分子,就是捣乱分子或是什么吃粗粮喝生奶的人。你让胡须再多长一天,他们一见到你就会将你当场击毙。

    他一打开办公室门就看到电话机上放着一张纸条。天哪,他想,应该给简留张纸条才对!真是头没教养的蠢猪,就这么悄悄地溜走了。他打开纸条。

    “我去斯托克-曼德菲勒医院了。驾驶酒宴承办公司车的蒙面人袭击一名德国年轻病员。值得一查。”

    夏蒙在末尾没签字,只留下了医院的电话号码。耐德提起电话拨了号。电话铃响了半天,终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清楚。你得向警察打听,先生。”

    “那儿有警察吗?”

    “对不起,先生。”那女人不是对他说,而是说给她那边某个人听的。“有个绅士想问点事。”

    “是谁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问道。

    “爱德华-丁-弗兰契上校,美军军官。你是谁?”

    “我正在纳闷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电话呢。”彼得-帕金斯对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帕金斯吗?知道什么?”

    “嗯。”对方好久没说话。“上校,你知道亨莱那儿泰晤士河上的桥吗?”

    “不太清楚。出了什么事?”

    “一辆褐色的菲埃斯特汽车撞上了桥的铁架。时间在昨晚10点到10点半之问。没有目击者。你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大家都在酒吧里依依难舍呢。”

    “司机呢?司机怎么样了?”

    “没见到司机。估计掉进河里去了。”

    “胡说!”耐德脱口而出。“夏蒙的驾驶技术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棒的。”

    帕金斯有一阵没说话。“车上的撞痕不像是撞车留下的。”

    “你在那儿干啥?”

    “帮一个朋友。你能来这儿吗?”

    “我没车。”

    “告诉我你现在何处,我叫人十分钟后去接你。”

    残酷的游戏,外人家里人都一样。

    这场游戏的场所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这所医院的大楼是用红砖和顶制钢筋混凝土建成,旁边有停车场,四周是新植的草地和半高的树木,这些就像黑白相间的棋盘。意外事故医疗部是一座长长的现代化两层楼建筑,从上面看,就像H状,旁边还多了一小截。

    耐德注视着帕金斯和一位红发稀疏、满脸红斑的高个男人。他们坐在接待室一张临时用来处理这次事件的办公桌后面。几个人像家里人那样低声交谈,声音低得连两步之外都无法听清。两位年长者说话如此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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