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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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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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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先生!倘若亚伯拉罕-林肯为他撑腰,而不是撤下他换上那个狗娘养的乔-胡克,美国内战早在1863年秋季前就会结束了。”

    耐德-弗兰契坐在温唐酒吧的一个安静的角落里,聆听安布罗斯-埃弗雷特-伯恩赛德为自己的祖父辩护。

    温唐酒吧是一家环境怡人的老式酒店,屋中央有一张宽大的三角吧台,可供几十名酒客围坐畅饮。

    刚才半小时的光景,老头一气灌下一小杯威士忌和几杯浓咖啡。他倚仗几分酒力侃侃而谈,妙语迭出。

    “你得记住这个事实,年轻人。”伯恩赛德提醒耐德。“我祖父的错误,任何一个老实人都可能会犯。战争初期,北军阵亡12000人,南军只有5000人。北方一时舆论哗然。祖父对林肯直言不讳他说:‘总统阁下,您要么把那几个抗命不从、坑害我军的家伙撤职查办——他说的是富兰克林-萨姆纳和胡克——要么让我解甲归田。’他们全然不考虑我祖父在弗雷德里克斯伯格抗击的是罗伯特-李和石壁杰克逊①这样一些骁勇善战的南军将领。是的,他们完全不考虑。先生,林肯解除了他的指挥权,把他派到田纳西。后来不就是他从朗斯特里特②手中夺回了诺克斯维尔吗?我跟你打赌,罗得岛上谁也没有因为我祖父被撤职而小瞧他。他连续三次当选为州长,后来又在华盛顿当参议员。你瞧,年轻人,我继承了一个多么光荣的名字。正因如此,我才更难忍受命运的不公。”

    ①美国内战时南军名将(1824-1863),在布尔溪畔战役中以少胜多,赢得“石壁”的绰号。

    ②美国内战时南方联盟将领(1824-1901)。

    耐德想用另一种方法使这个性格乖张的老头说出他对美国的满腹怨愤。“谈谈你自己吧,伯恩赛德先生。”

    “我在1940年志愿参军,那时珍珠港事件还没爆发。他们把我安排在美国陆军航空兵团。1942年,我们全都转入美国空军部队。”

    “当飞行员?”

    “机械师,我们是首批赴英的美国空军地勤人员。”

    “也是在英国退伍的?”

    “那是1950年。随后我就结婚了。”老头倏地打住话头,憔悴的脸庞紧绷绷的,露出道道皱纹。

    耐德觉得此时该向对方亮明自己的军人身份。他掏出一张早已过时的军人身份证,上面的军衔只是中尉。他认为这样便于自己和退伍老兵套近乎。如果直说自己是上校,准会使对方自愧不如,远远避开。

    老头乜斜着一只醉眼打量了一番。“才当中尉?别拿我开心了,小伙子。你这种年龄不可能只混上个中尉。”

    “那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我在美国大使馆工作。有什么委屈,只要你有理,尽管找我帮忙。”

    老头的身子慢慢靠向椅背,仿佛耐德递给他一粒药效不明的药片,吞服后说不准自己是会恢复健康,还是会一命呜呼。“好吧。”他终于说道,声音里骤然透出些许坚毅。“我娶了个英国姑娘。维姬,一个漂亮的英国皇家海军妇女服务队队员。我曾在一家飞机制造公司工作,直到它倒闭。后来我又先后受雇于几家飞机公司,都是只干几年就倒闭了。它们无法生产波音或其他新型飞机。于是维姬和我只好在南肯辛顿开了一家街角小店,出售香烟、报纸和糖果,兼营寄信等邮政业务。两年前,小店被人买下,我们得了一大笔钱。”

    “唔,这是好事。”

    “它现在是一家意大利面食店。”

    “你们的钱是怎么用的?”

    “我和维姬的养老金加在一起,足够应付日常开销。因此我们把钱投入一家美国人办的信托投资公司。这家公司专门向其他美国公司投资。‘今天投资,明天准能与山姆大叔分享红利。’这话说得我和维姬心里痒痒的。我们当然不想把钱投到英国人办的公司里,你说是吧?”

    “这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国际英美信托投资公司。”

    “听起来像是英国公司。”

    “它就叫这个名字。我们买的债券叫北美自由基金发展债券。‘共创80年代经济发展的奇迹!’”

    伯恩赛德火从心起,越说越气。“两年来,我一直去你们那该死的大使馆伸冤诉苦,可就是无人搭理。2000英镑给白白扔进水里,那是3000美元啊,年轻人。维姬心脏一直不好,需要动手术。在享受国民保健医疗、等待动手术的病人中间,她排到第227位。要是多活3年,她就肯定能进手术室了。我想花钱私下请人做手术,可她不愿意。就在这时,信托公司突然倒闭,钱和人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

    伯恩赛德呼吸愈加急促,眼圈上的淤伤显得更紫更黑。他伸出扭曲变形的手指攥住耐德的胳膊。

    “开始我一直瞒着她。可是一个星期以后,她打开一张用来裹东西的旧报纸,无意中读到这个消息。她问我:‘亲爱的,这可是真的?我们辛苦积攒的那点血汗钱全泡汤了?’我讷讷难言,像个傻瓜似地站在那里点点头。她那两只漂亮的蓝眼睛像瓷娃娃的眼睛一样往上骨碌一翻,扑嗵一声摔倒在我脚下。”

    他伸出一只粗大的食指笃笃笃地连续叩击桌面。“就摔倒在我脚下,年轻人。我连忙送她去医院,可她再也没有恢复神智。”笃,笃,笃……

    耐德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深深地吸进又排出酒店醉人的空气,两眼仔细端详对方那张饱经沧桑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是伯恩赛德将军的孙子,曾为美国和美国空军获得声誉,自己却遭人暗算……

    耐德手伸进贴胸口袋,掏出一支钢笔和一个旧信封。“再说一遍那家信托公司的名称好吗?”

    老头的食指笃笃笃地狠狠叩击桌面,似在严厉惩罚那帮假借美国名义为非作歹的家伙。“那家混账公司的名字根本没有用。要紧的倒是那个领头的骗子,他也是美国人。”

    “他叫啥名?”

    “托尼-雷奥登。”

    耐德在信封上潦草地写了几笔,“那就说定了,明天上午11时,你到广场上使馆大门口求见格雷夫斯先生。”他说着,写下名字。

    耐德把信封推给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看他满脸狐疑地读着。耐德再次发现,这个邋遢的老头和自己那位现住威斯康星、一贯服饰整洁的父亲之间有一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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