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相似之处。“格雷夫斯?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的读音。”
“看在上帝的分上,”耐德吩咐道,“去之前一定得把身上拾掇得干干净净。洗个澡,头发上抹点洗发香波,梳梳头。把你那一脸的胡子茬儿全刮掉。”
耐德一把抓过信封,加上“洗头!梳头!”塞进老头上衣一只有点脱缝的贴胸口袋。“走吧,当兵的。我们现在就去药店①,给你买齐这些用得着的洗涤用品。”
①英国的药店兼售一些日用品。
“我不需要你施舍。”老头傲慢地说。“我有养老金。”
耐德站起身,两眼四下环顾。“这儿附近准有一家药店。布兹,或是恩得伍德。你自己去买这些东西,我要你明天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去见格雷夫斯先生。”
“这个叫格雷夫斯的先生和我有什么重要关系?”
“他准备和你的冤家对头、那个把你钱财洗劫一空的雷奥登打交道。你是一个有价值的证人,老伙计。不过你得显出一副斯文体面的派头,懂吗?”
伯恩赛德考虑了一会,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坐下,”他吩咐道,“也许我欠你一杯啤酒。”
3点30分,简-威尔拿起桌上的电话听筒,拨了耐德-弗兰契的私人号码。电话铃嘟嘟响到第六声时,她搁下听筒,知道现在对方只有夏蒙在守着电话。她心头对耐德窝着一股无名火,只有和他心平气和地聊上几句,才能略感宽慰。耐德在最后一刻取消他俩的午餐约会,倒不是使她产生这种绝望的阴郁情绪的唯一原因。因为从那以来,她已至少不下十次告诉自己,在任何情况下,他俩的关系都应该受一种心照不宣的调节作用的制约,谁都不该一时冲动,做出有愧于对方的事情。
她站起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刚走几步又停下来,想起耐德此刻不在他的办公室。即使在,自己也该找个见他的借口。
简回到办公桌旁,利用潘多娜-福尔默提供的用以答复邀请的号码,接通了温菲尔德官邸。听筒里传来潘多娜的女管家克罗斯泰克夫人洪亮清晰的声音。“温菲尔德官邸,能帮您什么忙吗?”
“你是克罗斯泰克夫人?”
“正是。”
“你好,我是大使馆的简-威尔。”
“简小姐,很高兴听见您的声音。”这位上了年纪的黑人用特别谨慎的腔调和对方打招呼。“潘多娜夫人此刻不在这里。”
“我知道这两天你们的电话铃准是响个没完。”
“今天电话少些了。”女管家从容老练地解释。“不少人没打电话答复我们,因为他们不明白RSVP①是什么意思,或是不屑答复,或是吩咐秘书打电话,而秘书又忘了。”
①请赐复(正式请柬用语)。
“所以今天你们可以松口气了。你们现在一共接到多少接受邀请的答复?该是300出头了吧?”
对方出现了长时间的停顿。简据此判断,那个潘多娜-福尔默此刻就在办公室里,因为心中有愧,正在回避她。“大概这么多。”克罗斯泰克夫人承认。
“可有320?”简紧逼不舍地问。
又是一阵谨慎的停顿。简似乎听见对方手捂话筒,两人凑在一起嘁嘁喳喳悄声议论,直到重新传来清晰的声音:“310人,简小姐。”女管家用更坦率的口吻补充道:“我刚才算了一下,310。”
“谢谢,贝勒。请向福尔默夫人转达我的歉意。我们今天这里要布置许多安全防务工作,因此我上午未能去你们那里帮忙。你们几位女士确实给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对不起?”
“安全防务。你知道我们为星期日那么多名流显要聚集一地的庆祝会要采取多少防范措施吗?”
克罗斯泰克夫人仿佛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是这样吗?”
“请转告福尔默夫人,让她不要过于担心。你们打了那么多电话,就让我们这么多人忙得团团转,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我们正在全力应付。”
“真是绝妙无比。”克罗斯泰克夫人开心地说。“再见。”
简放下话筒,心绪愈加抑郁。她现在总算有了去耐德办公室的托辞。可她真想见他吗?是他让她的心一直这样悬着。她在旅馆房间里乍听见电话铃响,心里有多吃惊!不知该不该回答。对方唐突草率、三言两语,不等她细问便匆匆挂断电话,而且几乎不加任何解释。突遭意外无法脱身,就算是这样吧。可是事情过去几小时,还没有听到他一声道歉或抚慰。
管他呢。她再次把电话打到他办公室。“夏蒙上尉,我是简-威尔。”
“哦。弗兰契上校不在——”
“请你记一下:我已和温菲尔德官邸取得联系。答复她们邀请的电话正在逐渐减少。迄今为止,他们已经得到310个接受邀请的答复。”
夏蒙念念有词地记下这则留言。“还有别的事吗?”
“再见。”三言两语就挂上电话。好一个干脆利索的简小姐。
让耐德-弗兰契见鬼去吧。
中央情报局伦敦工作站通讯中心最近才搬到距离伯克利广场不到几百码的地方。该部门虽归拉里-兰德直接领导,可他一点也不喜欢周围的环境。
这里始终是一派喧嚷纷扰的景象,居家生活倒是十分便利。谢伯德市场的几家小饭馆的橱窗里整天陈列着冷热苹果馅饼;几家夜晚开放的时髦的迪斯科舞厅,几家豪华气派的饭店,以及几家设施一流的旅馆连成一片。那些有一定文化涵养的人,从这里只要几分钟就可以走到科克街的美术馆和皮卡迪利广场的皇家艺术剧院。
通讯中心里已经安装了最新式的设备,建立了一个防窃听的覆盖全球的通讯网络。兰德讨厌这个地方,正因为它是一个地方,有一个明确的位置。干了多年特工,他不会不知道,这里发出的所有信息,总有一天会被爱尔兰共和军、克格勃甚至英国保安局的任何一个成员窃听。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话又说回来,兰德沿柯曾街匆匆走向通讯中心时反问自己,除此之外,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传递接收情报的途径?你的口袋就是办公室,你可以将附近的电话亭用作新式防窃听通讯设施。你觉得自己正在被窃听?那就离开好了。这个该死的通讯中心无处可搬,还是得待在现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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