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个喷嚏,而这个时刻之紧张,甚至没人说一句“长命百岁”。
布里斯把他的右手手掌朝下放在施蒂利的办公桌上。“从今天开始,”他用缓慢的、有节奏的声音说道,“UBCO巴塞尔分行将承担你们所有新的金融业务。”
在这死一样的沉寂中,可以听见雨落在窗子上发出的鼓点一样的声音。远处,一只电话响了又响。
“我没听清楚?”迪耶特的声音刚刚比耳语声大一点儿。
“你们所有新的金融业务。每一部分。租借。客账经纪,工厂拓展。研究和开发。所有货币的应收账款。流动资金信用。期货和商品套头交易。套汇。任何施蒂利弗和施蒂利化工所需的银行业务。从现在开始,他们来UBCO巴塞尔分行,你友好的对街邻居。”
他对施蒂利微笑着。老头的嘴唇动了两下才说道:“但是你们无——”
“不,我们能应付得了。我打算亲自负责。你们将在UBCO巴塞尔分行里有个朋友。”
“我看不出——”
“你会的。”
现在施蒂利的主管们开始在他们之间嘀咕起来。迪耶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布里斯抬起双手,并且高兴地发现这里的人都很清楚这个手势的意思,不说话了。“诸位先生中间有没有公司法律顾问?我们需要一份双方都可以签字的简单协议书。”
当迪耶特移动的时候,好像是中了邪。他的眼睛几乎全闭起来了。他突然绕过他的桌子,闭着眼睛,跌跌撞撞,伸着手,嘴角嘶嘶地吐着口涎。
他扑向布里斯,屠夫般的手伸着。他开始挠自己的喉咙,抓着,往下滑去。布里斯向侧面一转身,抱住施蒂利的屁股,把他朝地板上扔去。两个主管上来抓住他,把他拉了起来。
施蒂利的脸紫红。他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又冲不出堵塞的喉咙。
这没什么,布里斯阴郁地想着。他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那两个人把迪那特按在椅子上坐下。布里斯看着他们把他的领口拉开。这至于让人中风吗?不许输先生?迪那特在他自己人的拘束下扑打着。布里斯为自己感到羞愧。谁也没有权力让别人这样。
布里斯把目光转向沃尔特,倒不是因为他对那张苍白、破裂的脸感兴趣,而是因为他羞于看白鼠的父亲。
沃尔特的主意,窃听马吉特?抑或是鼠父的主意?
“哦,对了,还有点儿别的事。”布里斯说道。
迪耶特-施蒂利的眼睛翻了起来。一个抱着他的人抬起头来。“布里斯先生,”他用悲哀的语调说道,“够了。”
布里斯看着那个老人。他的确很会演戏,但是他脸上那一下子浓起来的颜色不会是化妆来的。可能现在还不是提窃听马吉特的问题的时候。再来一件事,迪耶特可能就会憋死的。
“还有一件事。”他对那个肯求他的人说。“但是可以等到明天。”
那个人点了点头。“谢谢你。”当迪耶特-施蒂利咕哝出一些听不清楚的话时,他皱起了眉头。
施蒂利的手在空中颤抖着,一只粗指先指指布里斯,然后指着他手下的两个正在不出声地在一本拍纸簿上起草协议的人。话从他嘴里嘟噜出来,那个护理他的官员抬起头来看着布里斯。
“今天签定的任何东西都是在强迫的条件下签定的,在法庭上不具备法律效力。”他用一种不大肯定的语调说道,好像是在探查一块软地方似的。
布里斯点了点头。他想知道瑞士法律到底是怎么说的。这个地方非常地古老,连人身保护令都没有。人们可以在监狱中被关上几个月还没有被指控任何罪行。
“你们谁有胆量把它送到法庭上去?”他问道,眼睛盯着那个年纪大的律师的脸。“不管合法不合法,这个协定都要遵守,因为你们不会起诉废除这个协定,并且把整件事都揭露出来,是不是?而且只要你们遵守协定,我就守口如瓶。”
老律师侧着身子走到迪耶特-施蒂利身旁。喉音很重的瑞士德语戛然响起又戛然止住,“是!”律师在吸气的时候说道,好像要把这份协议吞下去一样。他看着布里斯。“这是胁迫,但是我们不会起诉。所以。”他回到桌前,在那本很长的黄色大裁纸上写完了协议。
布里斯和其他的人都看着他,只有迪耶特闭着眼睛。律师的钢笔擦在纸上的声音起起落落,每一笔画都在这死寂的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老律师突然抬起头来。“这只是一年期的承诺,布里斯先生。我们不能把我们公司的余生拿来找UBCO要钱。”
布里斯的鼻子皱了起来。他一屁股坐在迪耶特-施蒂利写字台的桌沿和那本大裁纸簿边上。“一年?”他想了一下。“三年,我们成交。我也不贪。”
四点的时候雨停了,好像天上的某个奥林匹亚水龙头被关上了一样。下午的阳光猛烈地倾泻在巴塞尔城上,几分钟内水洼的边缘就被蒸干了。
四点半时,当马修-布里斯步行回到德莱凯尼根时,侍者们已经把雨篷摇了回去。他坐在一张有阳光的角桌边,就是那张通常留给迪耶特-施蒂利吃午餐的那张桌子。领班来了,鞠着躬。
“老样子,布里斯先生?”
“两个人。”
那人谦卑地退了下去。布里斯看着在阳光下烟烟发光的河水。然后他的注意力被停在艾里希房前的那辆橘黄色L-2玛格纳吸引住了。他笑了,这是马吉特的信号,告诉他她会来喝一杯的。
布里斯的笑容绷紧了,然后没了。他还是无法放松。可能马吉特来的时候可以帮他。在虎穴里呆两个小时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这整件事他多多少少是临场发挥。布里斯知道,如果他预先仔细准备过的话,肯定没有那份果敢把它恰如其分地完成。
布里斯鼓起腮帮子,让气漏出去。侍者拿来一个小玻璃罐,里面的冰块和伏特加发出叮当的声音。他在玻璃罐的边上放了两只冰过的鸡尾酒杯,还有一只小瓷罐,大小跟有时在美国用来供单客使用的大饼糖浆罐差不多。“苦艾酒,布里斯先生。”
“棒极了。”布里斯冲他笑笑,再一次想放松一下。
他妈的怎么了,他想,事我已经办完了。深入虎穴,敲诈那些江洋大盗,让他们把UBCO巴塞尔分行从一个小侏儒抬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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