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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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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的奴隶:他习惯于给自己套上枷锁,当枷锁被粉碎时,他不知道如何度过他的闲暇。在我打算投入工作的时候,一个人影来到我面前,而且我不能将我的视线从它身上移开:只有宗教以它的庄严和它启迪我的高层次思考令我静下心来。

    然而,在我考虑写《回忆录》的过程中,我感到古人对他们的姓名的价值的重视:在这种人们死后留下的永恒的纪念当中,也许有令人感动的东西。可能古代伟人当中,人类长生不死的想法取代了他们无法解释的心灵的永恒。如果说,当名誉仅仅同我们自己有关时是无关紧要的,但必须承认,赋予他爱过的人以不朽的生命,这是天才人物的友谊才享有的美妙特权。

    我从《创世纪》开始,评论《圣经》的几个章节。关于下面一段:“亚当已经与我们相似,能知道善恶,现在恐怕他伸手又摘生命树的果实吃,就永远活着。”我注意到创造者的辛辣讽刺:“亚当已经与我们相似,人不应该摘生命树的果实吃。”为什么?因为他尝过知识的果实,并且懂得善和恶;现在他作恶多端;“所以,不能让他永生”:死亡是上帝赐以的多大的恩典呀!

    祈祷已经开始了,有的为了“灵魂的不安”,另一些为了“变得坚强,与恶人对抗”:我试图将我的在身外飘泊的思想引到一个休憩之地。

    由于上帝不愿意在那里结束我的生命,要使它经受长期的考验,要爆发的雷雨平息了。突然,红衣主教大使改变了对我的态度:我同他进行?了一次谈话,要求他作出解释,并且宣布我决定辞职。他表示反对:他声称,我在此刻辞职有失宠之嫌,会令我的敌人开心,首席执政官会生气,使我在我希望退隐的地方不得安宁。他建议我到那不勒斯去休息两周或一个月。

    与此同时,俄国叫人向我试探,问我是否愿意当一位大公爵的家庭教师:这最多等于问我是否愿意当亨利五世的家庭教师,向他奉献我生命的最后几年。

    正当我在各种可能的选择之间犹豫不定的时候,我收到首席执政官任命我为驻瓦莱公使的消息。首先,因为有人控告我,他发了脾气;但是,他冷静下来之后,明白我这种人只能处在第一线,不能让我同别人一道平起平坐,要不人们休想得到我的支持。由于没有空缺职位,于是他决定按照我爱好清静和独立的性格创建一个,将我安排到阿尔卑斯山里去。他给我一个天主教共和国①,连同它由众多急流组成的天地:罗纳河和我们的士兵在我脚下交错而过,一条流向法兰西,其它回溯到意大利,辛普朗山在我面前打开它的险峻的通道。为了让我到意大利旅行,我要多长假期执政官都会同意;巴兹奥希夫人叫封塔纳告诉我,重要的大使馆一有空缺就是我的。这样,我出乎意料地取得第一次外交胜利。的确,执掌政权的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不希望让另一个他感觉准备同政权分道扬镳的聪明人被衙门的倾轧所埋没。

    ①指瓦莱(DeValais)共和国。瓦莱是瑞士南部一个州,南与意大利,西与法国接壤。一八○二年拿破仑出于战略上的需要把瓦莱建立为独立的共和国。

    德?博蒙夫人死后,几乎在菲舍主教对我的态度变得比较友好同时,他将两封恶意的信寄到巴黎,这更证明我上面的意见是符合事实的。虽然如此,我在这部《回忆录》中仍然为他讲了公道话,这是他始料不及的。当他答应我到那不勒斯去的时候,他究竟在谈话中,还是在他的外交公文中表达了他的真实思想呢?谈话和信件是同一个日期,但内容是矛盾的。如果我愿意,通过销毁有关我的报告的痕迹,我可以使主教先生同他自己统一起来:我任外交部长期间,我只需从那些文件夹里面将大使那些胡说八道的东西抽出来。如果我这样做,也不过是模仿德?塔列朗①处理他同皇帝的来往信件的方式。我不认为我有资格为自己的利益滥用权力。如果万一有人寻找这些文件,在原来的位置是找得到的。这样做是耍手腕,我完全同意;但是,为了不让人认为我具备我并没有的德行,人们必须知道,我是出于轻蔑、而不是出于慷慨大度,才尊重我的诽谤者的信件。我也在驻柏林使馆的档案中,看到一些德?博内侯爵②写的攻击我的信件:我非但不加掩饰,还让别人读这些信。

    ①德?塔列朗(de.Talleyrand,一七五四—一八三八):法国政治家和外交家,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拿破仑时期、波旁王朝复辟时期都任过高官。

    ②德?博内侯爵(Bonnay):法国驻柏林大使,夏多布里昂的前任。

    菲舍主教先生对可怜的吉荣神甫(摩洛哥主教)并不宽厚些:他被指责为“俄国间谍”。波拿巴视莱内先生为“英国间谍”:正是通过警察的这些报告,这位伟人养成了胡说八道的恶习。但是,难道他对菲舍本人毫无意见吗?他自己的家庭对他怎样看?一八○三年,德?克雷蒙—托内尔主教同我一样在罗马,关于拿破仑的舅舅,他什么话没有说过!我有信为证。

    而且,四十年来一直埋没在虫蛀的卷宗里的这些争吵有什么重要呢?在这个时代的形形色色的演员当中,只有一个还在:波拿巴。我们这些人自以为活着,实际上我们已经死了:昆虫爬行时,人们在它拖在身后的微弱光线中,会看到它的姓名吗?

    以后,我担任驻莱昂十二世身边的公使时,菲舍公爵又见过我;他尊重我,而我对他是殷勤和尊敬的。而且,人们以严厉的态度评论我是自然的事情,我对自己也是严格的。这一切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我甚至不屑去辨识那些当年担任菲舍主教先生的正式或非正式秘书的人的笔迹。

    我启程去那不勒斯。在那里,开始了没有德?博蒙夫人的一年;故人不在的一年,还有多少这样的岁月接踵而来啊!此后,我没有再去那不勒斯,尽管以后我在一八二七年陪同德?夏多布里昂夫人到了这座城市的大门口。柑树上挂满果实,而爱神木开满花朵。海湾,香榭里舍和大海的美丽是我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在《殉道者》中,我描绘了那不勒斯湾。我登上维苏威火山,下到火山口里面。我在剽窃自己:我在摹仿《勒内》的一个场面。

    在庞贝,人们将一具带枷锁的骷髅和士兵们在墙上乱涂的拉丁字指给我看。我回到罗马。卡诺瓦①让我参观他的工作室,那时他正在完成一座仙女雕像。在另一个地方,我预订的大理石墓碑已经雏形初具。我到圣路易公墓②向死者祈祷,然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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