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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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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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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的时候,我却去谈论风景、植物、蝴蝶和花朵?人们用最微末的东西用来衡量最伟大的事件。多少人对这些事件无动于衷?另外还有多人对这些事件一无所知?世界上的全部人口估计为十一亿到十二亿;每秒钟有一个人死去。这样,在我们生存、我们微笑、我们欢乐的每一分钟,有六十个人死去,有六十个家庭在哀叹、在哭泣。生命是一个持续不断的瘟疫。这条缠绕我们的哀悼和丧葬的锁链不会断裂,它在延长;我们自己也将变成它的一环。此外,虽然我们为这些严重的灾祸哭泣,但是世界上,比四分之三还多的人永远不会听见谁说起这些灾祸!在取得传播到离我们坟墓不过几里远的声名之后,让我们喘口气吧!让我们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中去吧!我们的幸福的每一分钟在不断更新的六十副棺材中间流去!

    Namnoxnulladiem,nequenoctemaurorasecutaest,

    Quaenonaudieritmixtosvagitibusaegris

    Ploratus,mortiscomitesetfunefisatfi.①

    ①拉丁文,卢克莱修的诗句。

    “没有白天跟随黑夜,没有黑夜跟随日出;日出没有听见夹杂痛苦嚎叫的哭泣,而痛苦嚎叫是死亡和葬礼的伴侣。”

    一八二二年四月至九月

    于伦敦

    青春泉——穆斯高古热人和西蒙诺勒人——我们的营地

    佛罗里达的野人说,在某个湖泊中央有一座岛,岛上生活着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穆斯高古热人曾经数次试图征服该岛;但这个伊甸园在皮舟前面消失了,这是我们无法实现的幻想的本来形象。

    这个地方还有一口青春泉:有谁会希望再生呢?

    在我眼皮底下,这些神话差不多变成现实。在我们最没有思想准备的时候,我们看见一道湾汊里驶出一队小艇,有的被人用桨划动着,有的扬着风帆。他们在我们岛上登陆。船上载着两家克雷克人,其中一家是西蒙诺勒部族的,另一家是穆斯高古热部族的,在他们当中还夹杂谢罗基部族的人和“焦木头”。这些野人之俊美使我十分诧异,他们一点不像加拿大野人。

    西蒙诺勒人和穆斯高古热人都相当高大,但他们的母亲,他们的妻子和他们的女儿却是美洲最矮小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登岸来到我们身边的印第安女人是谢罗基人和卡斯蒂利亚人的混血儿,身材高挑。她们当中有两位好像圣多明各和法兰西岛的克里奥尔人,但黄色皮肤,举止典雅,与恒河女人相似。这两位佛罗里达堂姊妹成了我的人物原型,一位成了阿达拉,一位成了塞吕塔。只是她们比我描绘的形象更加美丽,因为我无法表达这不断变化和难以捉摸的表情,也无法表达她们的容貌的种族和地域特征。在这椭圆的脸上,在这仿佛透过淡桔黄色烟雾看见的肤色上,在这如此乌黑和如此温柔的头发里,在这双微微开启的光滑的眼皮半遮掩的大眼睛里,总之,在印第安女人和西班牙女人的双重诱惑中,有某种难以形容的东西。

    客人的到来稍稍改变了我们的行止;我们的掮客开始打听马匹的情况,我们决定在种马场附近安顿下来。

    我们扎营的平原上到处是公牛、奶牛、野牛、水牛、鹤、火鸡、鹈鹕。飞禽用白色、黑色和玫瑰色点缀大草原绿色的背景。

    强烈的感情令我们的商贩和猎人激动。并非地位、教育、偏见的激情,而是天生的、饱满的、充沛的情欲,它们直奔它们的目标,见证是无名树林深处一棵倒下的树,一个无法重新寻觅的山谷,一条不见经传的河流。西班牙男人和克雷克女人的关系构成这些艳遇的背景,“焦木头”在这些浪漫故事当中扮演主要角色。有一个著名故事,讲述一个烧酒商人如何被一名“画成的女人”(妓女)引诱和弄得倾家荡产。这个故事改编成名为《塔巴密伽》的西蒙诺勒语长诗,在森林中被人传唱。印第安女人也被殖民者掠夺,很快被抛弃在彭萨科拉,在那里抑郁而死。她们的不幸增加了《抒情诗集》的篇幅,可同施曼娜①的悲歌排在一起。

    ①施曼娜(Chimene):法国十七世纪剧作家高乃伊的作品《熙德》中的女主人公。

    两个佛罗里达女人——俄亥俄河畔的废墟

    大地是迷人的母亲。我们诞生在她的怀抱。我们在孩提时,她让我们吮吸她充满奶水和蜜汁的乳房;青年和壮年时,她向我们慷慨献出她清凉的水、她的粮食、她的果实;无论何处,她都向我们提供荫凉,沐浴之地、餐桌和床榻;我们死时,她向我们重新敞开她的襟怀,用青草和鲜花盖住我们的躯体,同时悄悄用她的滋养改变我们,让我们在某种优雅的形式下再生。当我醒来,第一眼望着头顶的天空时,我就是这样想的。

    猎人们出发从事他们每日的劳作。我同妇女和儿童待在一起。我的眼睛不再离开我的两位森林女神:一位是骄傲的,一位是忧郁的。她们同我讲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她们也听不懂我的话。但我去打水,装满她们的盆子;我去拾柴,烧旺她们的篝火;我去采摘苔藓,铺成她们的床榻。她们穿着短裙、西班牙式开缝长袖上衣、印第安青年的紧身褡和大衣。她们的光腿裹着桦树皮的花边;她们用灯芯草束住她们的头发;她们将玻璃珠串成链条和项链。她们耳朵上垂挂着红色的果实;她们有一只会说话的虎皮鹦鹉——阿密德①的鸟儿:她们将鹦鹉搭在肩上,当作装饰绿宝石,或者好像十世纪的贵夫人,给它套上头罩,擎在手上。为了使胸脯和胳膊变得结实,她们用美洲的阿必亚或叟筛涂抹四肢。在孟加拉,寺庙的舞蹈女郎咀嚼油莎草;在东方国家,埃及舞女咀嚼希俄的乳香;佛罗里达女郎用她们带蓝色的白牙齿吸取利济档巴尔的浆液和啃噬里巴利①的根,后者兼有当归,枸橼和香草的芬芳。她们生活在她们自身散发的芳香之中,好像橙树和某些花朵被它们自己的叶子和花萼散发的馨香包围。作为消遣,我在她们头上插了一些饰物,她们笑着显出害怕的样子,但听从我摆布;她们是相信巫术的,以为我在施展魔力。她们当中一个,那位“骄傲女郎”,常常祈祷;我觉得她是半个基督教徒。另一位用软绵绵的声音唱歌,每句歌词结尾都发出令人困惑的喊叫。有时,她们之间用激动的声调说话,我觉察其中有嫉妒的意味,面色忧郁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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