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0节第(2/9)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出人物。他在法国的名声是因为他参与了保皇党人的阴谋;这次阴谋造成德西尔家族中一些人受害,他们是可歌可泣的。他因为组织这次阴谋而蒙难,他被挖掘出来,被人认出,使他的客人和朋友受到连累。德?拉鲁艾里是拉斐德②和洛泽③的对头,拉罗什雅可兰的先驱,但他比他们更加有才华。他比头—位更经常参加战斗;他和第二位一样,曾经拐走歌剧院的几个女伶;他本来应该成为第三位的战友。他曾经同一位美国少校在布列塔尼森林中漫游,陪伴他们的是一只骑在马臀上的猴子。由于他行为勇敢,思想自由,受到雷恩法律学校学生的爱戴。他是被关进巴士底狱的十二位布列塔尼贵族之一。他相貌堂堂,身材和举止优美,表情刚毅,好像画像中神圣联盟的那些青年贵族。

    我选择圣马洛登船启程,是为了同我母亲拥抱告别。我在这部《回忆录》的第三卷,对你们讲述过我路过贡堡的情景,以及那些令我压抑的感受。像我从前计划的印度之行一样,我在圣马洛呆了两个月,进行各种准备工作。

    我同一位名叫德雅尔丹的船长达成交易:他本来打算将圣绪尔比斯修道院的院长纳戈尔神甫,和好几位由他率领的修士带到巴尔的摩去。如果在四年之前,这些旅伴对于我会更加适合一些:我已经从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变成了一个无神论者,即一个脆弱的人。我的宗教观点的变化是通过阅读哲学著作完成的。我真心实意地相信,宗教思想有无能为力的一面;无论他在其他方面如何优越,总有一些他无法解释的真理。这种温和的骄矜使我变了;我认为宗教思想缺乏哲学思想才具有的那种力量。短视的智慧以为可以看见一切,因为它是睁着眼睛观察的;优越的智慧能够闭着眼睛观察,因为他看见的一切都是内在的。总之,有样东西使我受到致命打击:我在心灵深处感到无缘无故的绝望。

    我哥哥的一封信使我永远记住我启程的日期。他从巴黎写信给母亲,告诉她米拉波去世的消息。收到这封信的第三天,我在锚地登上那艘已经装载我的行李的船。起锚了,对远航者这是一个庄严的时刻。领水员将船引导到港外,他离去时,太阳正在坠落。天色灰暗,微风息息,离船几链远的地方,海浪沉重地拍打着礁石。

    我凝视着圣马洛。我在那儿丢下了泪流满面的母亲。我遥望着我和吕西儿常去作礼拜的教堂的钟楼和圆屋顶、房屋、城墙、堡垒、塔楼和海滩;我同热斯里尔和其他朋友幼时在那儿一道度过了我的童年。在我四分五裂的祖国失去一位无法取代的伟人①时,我撒手而去了。我对祖国和我自己的命运同样感到迷茫:谁将沉没?法兰西还是我自己?有朝一日,我还能看见法兰西和我的亲人吗?

    ①指米拉波。

    船驶到海峡出口,夜幕已经降临,周围一片沉寂。城内点燃了万家灯火,灯塔也亮了:我祖屋的那些颤动的灯光照耀着在礁石、波涛和黑夜包围中我的航程,同时微笑着同我告别。

    我只带走了我的青春和幻想。我踏过这块土地上的尘土,数过这一片天空的星星,而我现在离开这个世界,到一个土地和天空对我都陌生的世界去。如果我能够到达航行的目的地,那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可能在极北的海岸漂泊,那叱咤风云、毁灭过那么多代人的失去和平的年代对我也许会毫无影响;我也许不会目睹这场翻天覆地的变革。我也许不会拿起笔,从事这不幸的写作生涯;我的名字也许会默默无闻,或者只得到一种为嫉妒者所不屑但平静安逸的光荣。谁知道,也许我会重渡大西洋,也许我会像一名全盛时期的征服者,定居在我冒险探索和发现的偏远的国度里!

    不!为了改变这儿的苦难,为了变成一个同过去的我迥然不同的人,我应该回到我的祖国。孕育我的大海将成为我第二次生命的摇篮。我首次远航时她载负着我,好像我的乳母把我抱在她的怀中;好像倾听我诉说我最初的痛苦和最初的欢乐的女友把我抱在她的双臂里。

    风停了,落潮的海水把汹!带到外海,岸上的灯火渐渐模糊,最后全然消失了。由于沉思、淡淡的怅惘和更加朦胧的期望,我困倦了。我走下甲板进入我的船舱。我躺在吊床上被摇晃着,轻轻拍打船侧的波涛噼啪作响。起风了,桅杆上升起了风帆。次日清晨我登上甲板时,再也看不见法兰西的土地了。

    这是我命运的转折:“再出海去Asaintosea!”(拜伦)

    一八二二年四月至九月

    于伦敦

    一八四六年十二月修改

    楔子

    在我这个默默无闻的少尉登船启程赴美洲三十一年之后,我登船启程前往伦敦,手持一张措词如下的护照:“护照,请对持照人德?夏多布里昂子爵大人、法国贵族院议员、国王派往大不列颠陛下处的大使予以通行便利,等等。”没有体貌特征。我显赫的声名应该在各处使人认识我的面孔。专门为我一个人租用的汽船将我从加来送到多佛尔。一八二二年四月五日,当我踏上英国土地的时候,要塞鸣炮向我致敬。一位军官代表司令官陪同我检阅仪仗队。我下榻在“造船匠”旅店,旅店主人和仆役们毕恭毕敬,脱帽迎接我。市长夫人以全城最美丽的太太的名义邀请我出席晚会。我的大使馆随员比英先生恭候我到达。精美的晚宴为大使先生洗尘,但大使先生完全没有胃口,也丝毫不感觉疲倦。民众聚集在我的窗下,唱起欢迎的歌曲。那位军官又倒回来,不顾我的反对,在我门前布置了岗哨。次日,我用我主子的钱发放了丰厚的犒赏之后,坐上由两名衣着华丽的车夫驾驶的轻马车;在隆隆的礼炮声中,四匹彪悍的马拖着车,大步小跑着,载着我向伦敦驶去。我的随从乘另外几辆马车跟在我后面;穿号衣的报信使者伴随车队。我们穿过坎托贝丽,引起约翰—布尔和同我们交错而过的豪华马车的注意。在布莱克—里世,过去强盗们经常光顾的蛮荒之地,我看见一座崭新的村庄。不久,笼罩伦敦城的漫天烟雾出现在我眼前。

    我堕进这个充满煤烟的蒸汽的深渊,就像跌进鞑靼人的炉子;我穿过这座我熟悉的城市,到达位于波特兰广场的大使馆。代办乔治?德?卡拉芒伯爵先生,大使馆秘书马塞吕斯子爵、埃?德卡兹男爵、德?布尔格内先生,大使馆的随员们,彬彬有礼地迎接我。人们给我递上英国部长们和外国大使们的名片,此前他们已经得知我即将到任的消息。

    一七九三年五月十

    -->>(第2/9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