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馆子平常深受共和党入朝新芬党的支持者们青陈,在早晨的这个时候,顾客主要是各种工人,他们进来大吃一顿完整的爱尔兰早餐。他找到了要找的人,那个叫迈克尔-利里的人,正坐在尽头的火车座里刚开始吃早餐。
“利亚姆,你这条老狗。”
“你也一样。”德夫林回敬他。
一位年轻妇女满面笑容来到桌前,因为德夫林是非常受人爱戴的人物。“您想来点什么,德夫林先生?”
“老样子,多上点菜,不过也别太多,我得放得进勺子。”他转向利里说:“工作顺利吗,迈克尔?”
“我写的那本恐怖小说在飞机场很畅销。说实话,利亚姆,在过去的十二个月里我已经嫌了五万英镑,看来数目还在上升。”
“还在干通宵?”
“是这条腿,痛得厉害,总睡不着。”说完,他用拳头猛捶大腿。
利里在二十年的时间里都是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的积极分子。有一次他开了一辆装有炸弹的旧汽车冲过边界时,炸弹提早爆炸,同车的另两个伙伴被炸死,他失去了一条腿。这一事件倒让他免人英国监狱,不过也结束了作为运动积极分子的生涯。
那个年轻妇女端来德夫林的早餐和一壶荣后便走开了。他开始吃起来。
“什么事,利亚姆,你想知道什么?”利里问。
“十五年前当我六十岁时,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在唐恩郡救过你的命。当北爱尔兰皇家警察队队员打中你的肩膀的时候,是我把你拖过了边界。”
“你是救了我,”利里说,“可是当时是我的左腿伤了。而且当年你也不是六十岁,而是七十岁。”
“八九不离十吧。可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我现在要你还。”
利里不说话了,微微皱着眉头,然后又接着吃起饭来。“说下去。”
“你我都明白你现在跟组织还有密切联系。直到和平进程开始,你仍在为总参谋长负责都相林的情报处。”
利里将盘子推开,年轻妇女就过来拿走了。“是爱尔兰共和军的事情吗,利亚姆?”
“只是间接有关系。给朋友帮点忙。”
“继续说。”利里从烟袋里摸出烟丝塞人烟斗中。
“你现在仍旧到处都有耳目。如果德默特-赖利活着回来你会知道吗?你瞧,我最后一次听说他,是他在旺兹沃斯监狱里服十五年徒刑,然后听说他出来了。我还知道人们最后一次见他时,他用的是爱尔兰护照,化名托马斯-奥马利。”
“谁见过他?”
“我的朋友,名字不便说。”
“这么说吧,不止一人想见德默特,包括总参谋长。跟你说了吧,他是回来了。三天前他在都柏林机场以托马斯-奥马利的身份通过了安全检查。一名保安人员认出了他。由于那名保安是我们的人,他让他过了关,然后向总参谋长报告了此事。”
“总参谋长采取了什么行动?”
“他给伦敦去了电,又派了两名杀手贝尔和巴里去拜访了黑水河边布面吉特-奥马利的农场。那是昨天的事。她发誓说他没在那儿,还以为他仍在监狱里。所以他们无功而返。”
“我可知道那两个家伙,我倒奇怪他们怎么没用烟头烫她。”
“你认为他在那儿吗,利亚姆?”
“或者在附近。他还能去哪里?”
德夫林喝茶时出现一阵沉默,最后利里说!“问题是,这件事糟透了。我们到处都有朋友。这你知道,甚至在旺兹活斯监狱也有。好像赖利是几天前由查尔斯-弗格森准将签署了一份授权书放出来的。”
“你告诉我了吗?”德夫林点了支烟。
“我们都知道准将现在的左膀右臂是谁——肖恩-迪龙。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吗,利亚姆?”
德夫林笑着说:“我怎么会认识像他那样的亡命之徒呢?”
“别装蒜了,利亚姆。你把自己的看家本领全都教给了他。你过去还常常说他是你的黑暗面。”
德夫林站起身来。“早饭很不错,你现在已经是个成功的作家了,迈克尔,什么时候我得让你请客。如果你碰到了德默特-赖利,希望能告诉我。”
“别愚蠢了,利亚姆。即使是爱尔兰共和军活着的传奇人物也会不得好死的。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耶稣呀,伙计,到了我这把年纪,还怕啥呢?噢,你跟总参谋长打电话的时候,可以告诉他这事跟爱尔兰共和军无关。这我能保证。”
他走出门去。利里坐在那里考虑这件事。突然他想到,为什么弗格森会把赖利从旺兹沃斯监狱里放出来呢?显然是做了什么交易,然后赖利偷偷跑了;或许他并不是逃跑的,那么他来爱尔兰是拿着假护照,替弗格森干什么事?
无论怎样,只有一件事可做。于是他站起身来离开酒馆,快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他坐在总参谋长不大的郊区屋子的客厅里。他妻子端来了茶,总参谋长坐在那里一边听一边抚摸着躺在大腿上的猫。
利里说完了之后,总长说:“把贝尔和巴里找来见我。”
“那利亚姆呢?”
“谁都比不上我更喜欢他,可是如果那个老家伙在那儿露了面,尤其假如迪龙和他在一起,那么贝尔和巴里可以干掉他们两个。”
德夫林在基尔里的小屋坐落在修道院旁边。花园里五彩缤纷,各种鲜花争奇斗艳。小屋是维多利亚风格的,门窗上方都有哥特式的三角饰物,屋顶尖尖的。九点半时,布莱克-约翰逊和迪龙开着租来的汽车从都柏林机场抵达这里。
“这花园真不错。”约翰逊赞叹说。
“是的,他喜欢伺弄他的花园!”迪龙说着,拉响了门铃。
门开了,德夫林身穿黑色羊毛衫和宽松长裤出现在门口。“你这个小混蛋,”他大声叫起来,紧紧地拥抱了迪龙,然后冲布莱克笑了笑。“这位是谁呢?”
“从华盛顿来的一位朋友,布莱克。约翰逊。”
“一个朋友,是吗?得了,我在外面混的时间也不短了,见到‘皮勒’不会认不出来。‘皮勒’在北爱尔兰就是警察的意思,约翰逊先生。快进厨房。我已经吃过早饭了,不过我来给你们做点咖啡。你是什么样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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