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可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起了床,找到一件睡饱披上,走进厨房,把水壶烧上,然后拿起电话援了个号码。
“是你吗,迈克尔?”他问,“是利亚姆-德夫林。”
“耶稣啊,利亚姆,你也起得太晚了。”
“你也是啊。”
“瞧,你知道我正埋头小说刨作,而且我喜欢干通宵。”
“我听说这事了,而且我还听说你大多数早上大约七点钟在‘爱尔兰轻骑兵’酒馆吃早饭。”
“没错。”
“今天我跟你一起吃。我需要窃取你的脑力劳动成果。”
“我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个老家伙。那么见面后我们试试看。”
德夫林放下电话,关掉水壶,冲了壶茶,轻声地吹起了口哨。
在“湾流”号飞机上,他们吃了顿极其丰盛的晚餐:细头油鲽鱼片配土豆,还有拌色拉,意大利榛子冰淇琳。之后,他们一起喝掉了一瓶夏布利白葡萄酒。
后来,迪龙说:“我真不知道今晚坐在民用班机头等舱里的可怜的家伙们吃些什么。在这里吃得真不错。”
“我们的目的就是取悦于人。”布莱克喝了点咖啡,“德夫林似乎是个非同寻常的人物。我曾经听说过的传说是不是都是真的?”
“很可能。他毕亚于都柏林三一学院,是个学者和诗人,也是爱尔兰共和军曾经拥有的最令人生畏的杀手之一。西班牙内战时,他参加反对佛朗哥的战斗,被意太利人抓获,后来把他移交给拍林的纳粹。”
“他就为他们卖命?”
“呃,他不是纳粹分子。不过当时爱尔兰共和军正在跟希特勒做某种政治交易。他们认为英国战败可能是爱尔兰的祝会。德夫林受纳粹德国反间谍机关的派遣空降到爱尔兰,险些没回到柏林。”
“然后呢?有一种说法,说是德国企图绑架丘吉尔,并以德夫林为中间人,是不是真的呢?”
“那是1943年发生在诺福克郡的事情,”迪龙说,“德国伞兵精锐部队。德夫林也到了那里,这没错,不过这一企图失败了。他又一次奇迹般地脱了身。”
“可是你说过他是反纳粹人士呀?”
“他们付给他很多钱,这钱都注人了组织的基金。有一次他说要是有人付给他足够的钱,他会试着抓住希特勒。他跟他们都见过面。希姆莱、瓦尔特-谢伦伯格将军。在战争后期,他甚至在挽救希特勒免于遭到党卫军的暗杀方面发挥过作用。”
“天呀!”布莱克说。
“他的观点是与其让党卫军掌权后战争越拖越长,还不如让希特勒活着把事情搞糟。”
“我明白了。”
“希特勒授予他一级铁十字勋章。德夫林跟人说起这件事情时就会笑得满地打滚。”
“然后就是动荡时期?”
“是的。他是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的最初缔造者之一。上了英国军队通缉要犯的黑名单。”
“那时也正是你跟他相识的时候?”
“他教会了我一切,不过德夫林是个老派的革命者,而我正在经历马克思主义时期。当时还年轻愚矗,只知道暴力斗争。跟对手交过火,不过没有造成很大的伤亡。最近几年我们都有所补偿。”
“真是个奇人。”
“是个伟人,是我所知的最好的人。”
布莱克点了点头。“你的假护照上的名字马丁-基奥有什么涵义吗?”
迪龙耸了耸肩。“是我多年来时不时使用的一个化名而已。”
布莱克点头说:“那么你认为德夫林可能会帮我们找到赖利?”
“是的。我们一旦找到了赖利,就把他押回伦敦去辨认旺兹沃斯监狱保安录像带上的那个假律师。我们一旦找到了那张脸,就可以顺藤摸瓜知道他的身份。”
“你听起来这么自信。”
“是的。运气好的话,他会成为找到犹大的台阶。”
布莱克慢慢地点着头。“还不够。”
“可这就是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当然还有一件事。假如我们当真找到了犹大关钾她的地方,求助于海军或任何特种部队都没什么好处。一听到任何风吹草动他就会杀了她。”
“你的意思是你想独自前往?”
“我会需要支援,”迪龙对他说,“不过我确实见过相当部分的房子内部结构。我知道她在三楼,诸如此类的事情。”
“可是单枪匹马.”布莱克摇着头说,“那真是太疯狂了。”
“他身边只有五个马加比家族成员,”迪龙说,“没有任何参谋班子的迹象。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他是不会有什么参谋人员的。所以那五人加上犹大就是六个。”
“可是你想以一对六?”
“为什么不呢?你该听说过格林童话里有关那个裁缝的笑话吧?
一下子打死五个?我要一下子打死六个。”
“可那裁缝打死的是爬在抹着果酱的面包上的苍蝇。”布莱克说。
“没什么区别。”迪龙叫来了克西,说:“再来一杯布什米尔斯酒,我就上床睡觉了。”
“马上就来,先生。”
“你知道,”布莱克说,“在整个这桩事情当中有一点让我困惑不解。”
“是什么事?”迪龙问他,同时接过克西送来的酒。
“从玛丽-德布里萨克所告诉你的来看,上将从那封匿名信中只知道他妻子和一个美国军官过了一夜。他并不知道是杰克-卡扎勒特。”
“看来是这样的。”
“因此只有玛丽、她母亲和总统知道这个秘密。”
“你忘了特迪-格兰特。”
“对了,不过这意昧着在伯爵夫人死后只有三个人知情。那么犹大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呢?”
“天知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确实知道。”迪龙关掉头顶灯。
“趁着飞行稳定我想睡一会儿。”说完他倾斜了座椅。
德夫林在里弗河的码头上停了车,踏着毛毛细雨来到那家叫做“爱尔兰轻骑兵”的酒馆。那是一家令人赏心悦目的老式酒吧,里面有一些火车座。还有一个其后带一面镜子的红木吧台,货架上是一排排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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