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最美妙绝伦的经历。此刻她正静静地躺在他身边。他看了看表,叹了口气。四点钟了,他在八点钟前要赶到基地参加一个情况通报会。他悄悄地下了床,开始穿衣。传来一个迷蒙的声音:“杰克,你要走吗?”
“是的,我在值班。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情况通报会。我们午餐时再见面,好吗?”
“好极了。”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前额。“回头见,我亲爱的。”他说完就走出房间。
情况通报会是全体参谋人员级别的,不可缺席。在会后喝咖啡时他的顶头上司阿齐-普罗瑟上校叫住他说:“阿林顿将军要跟你说几句话。你又要受到嘉奖了。”
将军个子矮小,一头银发,但精力充沛,他握住他的手。“真他妈为你感到骄傲,卡扎勒特中尉,你们团也以你为荣。你在那儿干得真漂亮。你会有兴趣知道别人也跟我持同一观点。看来我完全可以将你晋升为上尉了。”他举起手。“是的,我知道你受这样的衔是太年轻了点,但不去管它了。我还把你列入上报‘杰出贡献十字奖章’的名单。”
“我有点受宠若惊了,长官。”
“别这样,你理应得到这一切。三个星期前在白宫的宴会上我有幸见到令尊。他气色极佳。”
“很高兴得知这一切,将军。”
“他很得意,也应该如此。像你这样背景的年轻人完全可以躲避越南战场,而你却离开哈佛志愿参军。你是我们国家的骄傲。”
他热情地跟卡扎勒特握过手,然后走开了。卡扎勒特转向普罗瑟上校,问:“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我看不出为什么不可以,上尉,”普罗瑟笑着说,“不过,你得先去总部换上合适的军衔标志,然后才能离开基地。”
他在华盖饭店外面停好吉普车,冲进去跑上楼梯,就像中学生一样兴奋。他敲响她的房门,她开了门。只见她满面泪水,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
“哦,杰克,感谢上帝你总算来了。我正要离开。我不知道我是否还会见着你。”
“离开?可是——可是出什么事了?”
“他们找到让了。他没有死,杰克!一辆巡逻车在丛林里发现了他,他伤得不轻。他们今天早上将他空运回来,现在在米歇尔军事医院。你会送我去那儿吗?”
杰克一下子觉得天旋地转,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说:“我当然会。我的吉普车就在外面。你需要拿什么东西吗?”
“不,杰克,只要把我送到那儿就行了。”
她已经在疏远他了,就像一只船驶向别的水域,而不是他的。
在医院,他从隔离室房门上的观察窗往里窥视,看到想来是让-德布里萨克伯爵上尉的一个男人躺在那儿,头上包扎得严严实实。杰奎琳和一个医生在他的身边。后来他们一起出了病房。
杰克问:“他怎么样?”
医生回答:“一颗子弹擦伤了他的头颅,他们发现他时他快饿死了。不过他会活下去的。你们俩都很幸运。”
医生走开了。杰奎琳-德布里萨克挂着泪水,苦笑了一下。“是啊,我们是很幸运,是不是?”她的声音哽塞住了,“哦,上帝啊,我该怎么办?”
他感到出奇地平静,因为他知道现在她需要他的力量。泪珠正沿着她的脸颊滚滚而下,他取出自己的手帕,轻轻地给她拭去泪水。“你当然应该回到你丈夫身边去!”
她站在那儿凝视着他,然后转身,打开隔离室的门。卡扎勒特沿着走廊走到大门口。他站在台阶顶端点燃了一支烟。
“你知道吗,杰克,我真他妈为你感到骄傲。”他轻轻地对自己说。然后他快步迈向吉普车,极力克制住正欲夺眶而下的泪水。
服役期结束之后,他回到哈佛完成了博士学业。他加入父亲的法律事务所,但是政治不可避免地向他召唤。先是众议员,然后在他三十五岁时与可爱、体面的艾丽丝-比德尔喜结良缘。他父亲曾极力促成此事,觉得自己该当爷爷了,但一直未能如愿。艾丽丝购身体一直很差,还得了白血病,拖了好几年。
多年以来,杰克一直注意着让-德布里萨克平步青云,最终升任法国陆军上将。有关杰奎琳的记忆显得如此遥远,好像一切都只是发生在梦里一样。接着是德布里萨克死于心脏病。《纽约时报》专门登了讣告,还有一张上将与杰奎琳的合影。读讣告时,卡扎勒特发现他们只有一个孩子,是一个名叫玛丽的女儿。他思量着是否给她写封慰问信,最后还是决定不写更好。杰奎琳此时并不需要对过去的令人难堪的回忆。那还有什么好写的呢?
不,最好让过去的一切彻底忘却吧……
一旦当选了参议员并被公认为一个前途远大的人,他不得不因政府公务出访外国,通常是形单影只,因为艾丽丝一直身体欠佳。1989年的一天他又一次因公来到巴黎,随行的只有他的忠诚助手和私人秘书,名叫特迪-格兰特的独臂律师。除了其他一些事务,他还被邀请参加总统舞会。卡扎勒特正坐在里兹饭店他的套间起居室的桌子旁边,这时特迪将邀请信扔到他面前。
“你不能说不,这是受命专场演出,就像在白宫或者自金汉宫一样,只不过这是在爱丽舍宫。”
“我绝无不去的意思,”卡扎勒特告诉他说,“而我想指出的是上面写着杰克-卡扎勒特参议员及其随从。就今晚而言,那就是指你,特迪,所以,去找你的黑领带。”
“噢,我可不介意。”特迪对他说,“免费香摈酒,草萄,还有漂亮女人。只是她们全是为你准备的。”
“漂亮的法国女人,特迪。不过别忘了,我可是名花有主啦。好了,走吧。”
在大得惊人的大厅里举办的舞会正如人们所能希冀的那样应有尽有,还有一支管弦乐队在大厅的一端演奏。整个世界似乎都云集于此:俊男情女,世界各地的军界人士,身着紫色或红色长拖的宗教界显要。特迪走开去再拿几杯香摈,卡扎勒特独自一人站在舞池边上。
一个声音说道:“杰克?”
他转身发现她站在背后,头戴一顶小巧玲珑的饰有钻石的冠状头饰,身穿一袭黑色真丝晚礼服。“天呀,是你,杰奎琳!”
当他握着她的双手时他的心狂跳起来。她还是那么美丽,好像时间一直是停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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