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梳洗整洁,留着价格昂贵的发型,比当时欧洲流行的款式要略长一些。他长着一双乌黑的眼睛,露出机警而又觉得有趣的神色。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并不英俊。但……很有个性。他扫视一下酒吧间,又朝里面的旅馆区看了一眼,接着脸带笑容,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皮尔逊走过来。
皮尔逊立起身,他意识到,那个穿着深蓝色上衣的人也毫不费力地#h起来。大哪,假如这是个杀人圈套,那该怎么办?
那个人走近皮尔逊的时候伸出了手。“罗斯先生……?”
皮尔逊点了点头。他握住那个人的手。“雷斯特雷波先生。”
“很高兴你能来。你要喝点什么?你听了可能会觉得意外,可是我对这种见面非常担心。我想,我来一大杯苏格兰威士忌加苏打水。”最后一句话是对酒吧服务生说的。当雷斯特雷波和皮尔逊坐下身来的时候,那个服务生已经像阿拉伯神话故事里的妖怪那样出现在他们的身旁。在他们的背后,那两个保镖当中个子比较矮小一点的人走开了,朝着餐厅走去。
皮尔逊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来两份。”
雷斯特雷波漫不经心地朝四下看一眼,并不理睬坐吧台旁边的那个人。他等着服务生走开。最后,他的目光落到皮尔逊身上。“斗争进行得怎么样?”
皮尔逊看着他的眼睛。该死,这个人只是一名律师,难道尤金。皮尔逊就是不是上诉法院的一名法官吗?“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你指的是生活吗?生活往往就是一场斗争。”
“我知道你们出门钓鱼去了。就在一个星期以前的星期五。”
“钓鱼是一种最轻松的消遣。”
“由于你们当时的谈话,结果我必须从南美洲的某个城市飞到这里来跟你见面。”
“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公事。也许等到吃完饭以后。”
“吃饭?”
“这个嘛,我以为……”
“以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有管道可以拿到几百万美元,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在乔治五世饭店?”
皮尔逊的脸涨得通红。“巴黎是个文明地方。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误解,先生,我以为我们会在一个文明的场所见面。”
“我们哥伦比亚人有句俗话。‘若要文明,就得享受生活,尊重生活。”’皮尔逊等了一会儿。他们看着服务生把两杯放在桌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对面,传来那对有教养的法国夫妇的低声细语和孩子们的说话声,使这次秘密的见面显得有点漠不相干,相当尴尬。
“这是威士忌苏打水加冰块,两位先生。”
“谢谢。”
“不客气,先生。”服务生退了下去。
“所以?”
“所以,我不知道我们两人是否够格。”
那个钢琴演奏家还是并不惹人注意,他已经弹到“蓝色的基调”这一乐章。这是他女儿西奥班最初弹的曲子之一,他曾对她清晰自如的演奏感到大吃一惊,这证明她具有当音乐家的潜力。他与那哥伦比亚人的目光相遇。“战争还是要打下去。
你是不是在说,士兵们就不可能很文明?“
“战争是为国家而打的。祝你健康,罗斯先生。”
“杀戮。”皮尔逊使用英国护照,克服重重困难来到这个家国,以英国商人的身份住进了拉斯帕伊林荫大道上的开罗饭店,结果被这个穿着无懈可击的哥伦比亚歹徒的律师讽刺一番,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就用盖尔语说了那句话。
“或者是革命者受人民之托,为推番暴君而打仗。”雷斯特雷波那双聪明的黑眼睛深不可测,但皮尔逊感到他的目光中带有一点嘲笑的味道。
“或者为一个受奴役的民族而打仗。”他回答说。
“最近几个星期里,我对你们在北爱尔兰二十年的斗争史作了一点研究。”那个哥伦比亚人说。“我不知不觉地发现,这个,嗯,这个组织没有得到多少选票。也许,”雷斯特雷波装傻地问道,“是不是他们受骗上当了?”
“人民会给我们压倒性的多数选票,”皮尔逊答道,“要是我们不搞武装斗争的话,流血已经使许多共和军的同情者感到厌倦。结局也许会证明手段的必要性,但有些手段是对自己的目标不利的。把人绑在装有炸弹的汽车座位上,让那个倒楣鬼开上一条必死之路,否则就威胁他要杀掉他的孩子,这就是一个例子。南部的许多老百姓在电视上看到两名英国士兵被谋杀就觉得很反感。一名六个月大的德国婴儿被一个精神变态、行为不检的活动分子用机枪打死。还有许多别的例子。二十年过去了。没有赢到多少选票。不过,战争就是战争。”
“你持有一种相当成熟的观点。”
“我们爱尔兰人并不总是将园地布满仇恨的种子。我只是受人民之托,要把英国人从爱尔兰赶出去。一旦这个目标完成以后,美好的民主就会正常发展。”
“还有,不管对那个郡的未来作认真的构想,还是它们最终将回归爱尔兰共和国,要是你们的组织想在那里拥有一席之地,武装竟争也许是必不可少的。”
“你的话令我相当感到,雷斯特雷波先生。你开始理解我们了。可是,我觉得你好象不大赞成。”
雷斯特雷彼放下酒杯,杯中的饮料几乎没有接触过,而皮尔逊的酒杯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三块冰块。那个身穿深色上衣的保镖从皮尔逊的后面走进来,朝四周望一下,松了口气,好象在找什么人。雷斯特雷波竖起一个指头,要引起酒吧服务生的注意。他模仿了一个人人都懂的潦草写字的手势,向他要帐单。“我想,我们应当出去散散步,巴黎的街道就是供散步用的,你说呢?”
皮尔逊仔细地打量他,想从他的身上找到某种线索,有关他弱点的某种线索。
在爱尔兰,律师们和法律顾问以及许多的被告都惧怕皮尔逊法官先生。他有能非常准备地觉察到并加以详细观察他们所
暴露出来的弱点的本事,然后用他那匕首般锋利的舌头迅速出击。可是,要是这位集团组织的律师有什么弱点的话,他并没有暴露出来。皮尔逊一直看到他的眼睛深处。“这可能就是他们创造‘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这个术语的原因。”
雷斯特雷波斜了斜脑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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