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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为谁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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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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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枪,因为他的爸爸第一次随骑兵出征就用它,整个内战期间一直随身带着,现在这支枪仍然好得很。我今天下午把它拿到外面试了试。它打得不快,伹有准头。”

    他把枪放在原来的柜子抽屉里,伹是第二天他把它傘出来,和査布两人骑马直赶到红棚厘城北面的高地上,如今那儿筑,“一条穿过山口、横跨熊齿髙原、通往库克城的公路②。那里不大有风,整个夏天山上也有积雪。他们来到一个湖边,据说这湖有八百英尺深,湖水是深绿色的。查布牵着两匹马,他呢,爬上一块岩石,採出身子,在那静静的水面看到了自己的脸,看到了自已握着枪的身形,接着握住了枪口把枪扔下去,看它在清澈的水里冒着气泡,直沉到变成表链上的小饰物那么大小,然后消失了踪迹。他接着从岩石上下来,跳上马鞍,用马刺狠剌了一下老贝斯,使它象只摇木马般弹眺起来。他策马沿湖狂奔,等它恢复了正常,他们才沿着山路返回。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处理这支旧枪,鲍勃,”查布说。“这样,往后我们就不用再谈它啦,”他说。他们就此再也没谈过这支枪,那就是袓父的除了马刀之外的腰佩武器的结局。他把那把马刀和他自己的其他物品仍然放在米苏拉的箱子里。

    ①鲍勃为罗伯特的爱称。

    ②红棚屋城在兼大拿州南部,该公路一直朝西甫,通过州界上的熊齿山口?往西通到美国风景坯黄石公园东北角的库克城。

    他想,我不知道祖父会怎样看待这眼前的情况。人人都说袓父是个了不起的军人。他们说,要是那天他跟卡斯特在一起,决不会让卡斯特陷入包围的。他怎能没看见小巨角河边洼地上那些印第安人棚屋的炊烟和尘土呢?除非那天早晨有浓霧,可是实际上并没有。①

    但愿在这儿的是我祖父,而不是我。噢,也许明天晚上我们又都可以在一起了。如果真有所谓“来世”这种鬼玩意儿一他想,这肯定是没有的一我当然想跟他谈谈,因为有很多事情我想弄弄清楚。我现在有权问他了,因为我自己也必须做同样的事了。看来他现在不会计较我发问了。我从前没有权利问他。他不肯告诉我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不了解我。然而现在我想,我们该谈得拢了。我希望现在能和他谈谈,听听他的意见。妈的,即使不想征求他的意见,我也希望银他谈谈。在我们这样的人之间竟隔着这种时间的距离,真不象话。

    他一边想,一边认识到,如果真的能见面,他和他祖父俩都会为他父亲在场而感到非常难堪。他想,任何人都有权自杀。伹是这样做不是好事。我理解这种行为,但是并不赞成这就叫窝囊。可是你亭,“理解它吗?当然,我理解它,但是。是舸,伹是。一个人得“,“了牛角尖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①乔治,卡斯特在内战中为北军立下了出色战功。内战后经常率领部队在密西西比河西向夏延族和苏族印第安人的区域进犯。一八七六年六月二十五日,他在费大拿州南部边界。”、巨角河边发现有个印第安营地,没有觉察对方人数众多,就贸然分兵三路出击,结果他自己率领的二百多人全部在一坡地上被杀

    他想,唉,真要命!但愿袓父在这里就好了,嗶怕来一个小时也行。我仅有的一点气质也许是他通过那个滥用手枪的人传给我的。也许那是我们三代之间唯一的共通之点。但是,妈的。真他妈的,但是我只指望这时间上的间隔不是那么长,这样我就能从他那里学到父亲决不会教给我的东西了,是不是他当初必须经受、克服和终于在四年的南北战争和后来对印第安人的战斗(当然,这实在不大可能引起很大的恐惧〉中彻底摆脱的恐惧,使我父亲成了一个懦夫,正如斗牛士的儿子几乎都是懦夫一样呢?是不是这样呢?也许那些好的气质只有通过了父亲这一关才能重新发扬吧?

    我决不会忘记,当我第一次知道父亲是个①时,我感到多么难受。说下去吧,用英语说。”慊夫。说出来就轻松些了,而且用外国话来骂人是狗娘养的,又有什么意义呢?当然他也不是什么狗娘养的。他仅仅是个慊夫,这是人生的最大不幸。因为如果他不是慊夫,他就会挺身反抗那个女人,不让她欺侮他。我不知道如果他娶了另一个女人,我会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是你永远无法知道的,他想,不禁露齿笑笑。也许她身上的蛮横劲儿有助于补充父亲所不足的地方。你呀,别太激动吧。等你干完了明天的事,再提什么好气质那一套吧。别过早地自高自大啦。再说,根本不能自高自大。我们要瞧瞧你在明天能表现出什么气质。他可又想起祖父来了。

    "乔治,卡斯特不是个聪明的骑兵领袖,罗伯特,”他祖父说。“他甚至谈不上是个聪明人。”

    他记得,红棚屋城他家弹子房墙上挂有一张旧的安休塞-比施的石版画,画的是穿着鹿皮衫的卡斯特,黄色的鬈发在风中飆拂,手握军用左轮枪站在山上,苏族印第安人正在包围拢来。对这样一位英雄,他祖父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使他感到愤慨,

    ①西班牙语:惲夫

    “他就是有陷入困境再摆脱困境的极大本领,”担父接着说,“但在小巨角河他陷入了困境,却无法脱身了。

    “而菲尔,谢里登却是个聪明人,杰布“斯图尔特也一样。但约翰莫斯比才是历来最出色的骑兵领袖。”

    他在米苏拉的箱子里的物品中有一封菲尔,谢里登将军写给老“骑死马”基尔帕特里克①的信,信上说他袓父是个非正规骑兵队的领袖,比约翰、莫斯比更出色。

    他想,我应该跟戈尔兹谈谈我的袓父。他也许从没听人说起过吧,也许连约翰“莫斯比也从没听说过。英国人都听说过他们,因为他们不得不比欧洲大陆上的人们更多地研究我们的南北战争。卡可夫说过,在这次行动之后,要是我愿意,可以进英斯科的列宁学院。他说,要是我愿意的话,坯可以进红军的军事学院。我不知道祖父会对此有什么想法,“祖父嘛,一辈子从没有意地和民主党人同坐一桌。

    他想,得,“,我不想当军人啊,这我知道。所以这个问娌不存在。我只想要我方打廉这场战争。他想,我看囑,真正的好军人真正擅长的除了打胜仗以外,别无所长。这看法显然是不对的。瞧拿波企和威灵顿。他想,你今天晚上多蠹啊。

    他的思想通常是个非常好的伴侶,今夜对他袓父的回忆就是如此,接着对他父亲的回忆使他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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