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过三次酒了——京城冬天积翠园中一碗毒酒,江南小春湖草庐中一碗醉春风,幽州城里北地烈酒,三碗酒,三段回忆,最终在你一吻中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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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白水河,卫子浩直接把她扔进马车,不准她出来,连出恭都在马车上。
杜昕言几日没见到她,悄悄问侍候她的玉茗,听她说笑菲吃完就睡,没半点儿对劲,杜昕言这才放了心。
一路到了真定边塞,卫子浩与杜昕言商量,打算在真定休息一日便过黄河往幽州进发。
笑菲终于可以走出马车。杜昕言早已下了马,和使团中的官员说笑,眼睛却一直瞟着马车,心里暗想此时的笑菲会是什么模样。
听到马车中传出玉茗一声尖叫。杜昕言转开头突然想笑,她这回又玩什么把戏?
玉茗身子探出马车,满脸泪痕,期期艾艾地指着马车说:“小姐……不行了!”
卫子浩眉头紧皱,上前一把掀起轿帘,推开了车门进去。眨眼间他探出头来对外喝道:“去请大夫!”
真病了?昨天玉茗还说她生龙活虎。杜昕言怀疑地盯着马车。
只见卫子浩抱了昏迷的笑菲出来。她的脸烧得通红,嘴唇干涸起泡,手无力垂下。杜昕言脑袋嗡嗡作响变成了糨糊。
他眼神在玉茗身上打转,噌地拔出了宝剑,压在她脖子上冷声道:“做了什么手脚,说!”
玉茗吓得只顾流泪,笑菲从被关进马车上起就对她说,要想不去契丹,只能装病,能拖多久是多久。她当然不想去,受罪的是笑菲。于是从那日起笑菲便只喝少量的水,食物不动由玉茗偷偷藏着,晚间又解了衣衫赤裸地睡在冰凉的车上。她昨日上马车,告知笑菲行程快到真定时,笑菲已烧得浑身通红,意志模糊,却告诉她肯定会在真定拖上半个月。
听到玉茗断断续续说完,杜昕言气得胸口发闷,真想仰天长啸一声。
她本来是养在深闺的千金,从来没吃过这种苦头。病来如山倒,连续三天没有丝毫醒转迹象。大夫却说,她脉象虽弱,却有生机展现,只要醒转,好生休养便无大碍,听得卫子浩和杜昕言相对无语。
杜昕言苦笑着想,她的脉象生机勃勃?既然怕死,施苦肉计却又毫不含糊。沈笑菲,若是我心软半点儿,还不任由你搓圆捏扁?他打定主意硬着心肠不去看她。
因为笑菲的病,使团便在真定驿站住下来。
第四日笑菲醒转,看到卫子浩坐在床边,她微微一笑,“卫大人,我饿了。”
卫子浩又喜又气,轻叹道:“沈笑菲,我服气了。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吩咐去做。苦差事啊!”
笑菲虚弱地说:“你不是担心杜昕言放了我吗?你不跟来怎么行?”
“好,这你也看出来了。早知道他绝不会放你,我操什么心呀!”他站起身道,“杜侯爷心系北方安定,小姐昏迷时,他担心小姐若是死了,契丹会借口起兵,这几天都在与真定驻军商议布防。我这就告诉他一声。”
笑菲冷笑,是啊,若是不把她安全塞进耶律从飞的洞房,契丹借机起兵,他担心的就多了。
杜昕言听说她醒了,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卫子浩的肩道:“本侯要去睡觉,安全由卫大人负责。耶律从飞也不知道什么眼光,以后留她在契丹折腾吧!”打了个哈欠,也不进房看笑菲一眼,径直回自己房间睡了。
嘴上怎么说是一回事,但笑菲知道,心里还是盼着他能来看自己。玉茗噙着泪端了汤喂她,小心地说:“小姐,咱就这个命,再拖,还是要去契丹,就认了吧!身子是自己的,再糟蹋难受的是自己。”
笑菲喝着汤,心里却在打鼓。照她所想,一路上不好下手。在真定停留半月以上,嫣然和迈虎也早该到了。
她喝完汤,有了点儿精神,继续又睡。笑菲突然想到,嫣然和迈虎一直没有消息,难道是想等到过了黄河,人交到耶律从飞手中再动手吗?顾及国家大义不像是嫣然和迈虎能想到的。她马上反应过来,杜昕言该不会真的是想报恩,又顾全大局,所以要等她到了幽州再动手吧?
想到他把自己扔给卫子浩的时候,笑菲恶狠狠地说:“我不承你的情,不要你报恩!就嫁给耶律从飞,再挥兵南下,把江山夺了!”
话说出来,舒服了不少,没过多久她便睡得熟了。
深夜,杜昕言轻巧地从窗户中翻出,狸猫一般伏在了笑菲房间的屋顶上。他揭开瓦片,淡淡的月光照在透明纱帐中。他拿起酒边喝边往下瞧,回想她一路折腾,唇边漾开浓浓的笑意。
月朗星疏,蟋蟀短促有力地鸣叫着。床上笑菲翻了个身,却是醒了。
她撑起身,似想要喝水,又不想叫醒睡在榻前的玉茗和玉华。笑菲身上无力,下床时腿一软跌倒在地,惊醒了玉华。
“小姐是想喝水吗?”
笑菲被她扶着坐下,微笑道:“我想吃东西。”
玉华愣了愣,赶紧叫醒玉茗去厨房热点儿粥。
“多拿一点儿来。”
“小姐,你才醒来不久,吃多了对胃不好。”
“谁说的,马无夜草不肥,我可不想弱不禁风!吃得多才长得壮实!日后晚间都多备夜宵!”
玉华只好应下。
笑菲轻笑道:“玉华,听说契丹男人个个像野牛,你怕不怕有人讨了你去?哎,别害怕,那是别人乱讲的。我以前也以为是这样,结果看到耶律从飞时,却不这样认为了。”
玉华好奇地问道:“那个契丹王子长什么样?”
“当时正是春天,他穿了件薄薄的春衫,看上去像是风流书生。长得嘛,鼻子很挺直,眼睛很亮,很有神,沉思时气势很骇人,看我的时候,那股子杀气便没了,温柔得像渠芙江的春水。听说他的母亲也是汉人,契丹贵族不喜欢他。他却极有志气,十八岁那年夺得了契丹第一勇士的称号,几次南侵都是由他带兵。”笑菲的手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看到茶水倒映出屋顶上探出头的杜昕言。
她一只手撑着头,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声音越来越温柔,竟含着几分少女怀春的羞涩,“玉华,四公主那日见我哭得泪人儿一般,她怕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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