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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明媚·相思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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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黄雀在后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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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的父亲要被斩首。这是你爹设计的。我要帮沈相一把,他站在墙头两边望风行不通了。”

    笑菲沉思不语,手指无意识的拨动着琴弦。琴音单调而忧伤,虽不成曲,却道尽满腔哀怨。

    高睿也不阻她,胸有成竹地让她考虑。

    蓦得铮铮两声破出,银瓶乍破,清鸣破空,似鸟儿最后啼血的哀鸣又似金戈铁马中破阵的那一霎激动,一指玉甲竟被她大力弹断。笑菲胸口起伏不平,情绪已然激动。她大口的喘着气,指尖传来阵阵痛楚。不答应是死,答应了是生不如死。自她卷进这场是非,任她百般挣扎,还是得不到心中所想,心中所爱。

    她疑惑的望着断弦的琴,身为堂堂相府千金,为什么自己会过得这么难?本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不知不觉中竟然充当了这么个重要棋子。她实在不知道该得意自己的重要性还是该苦笑命运的安排。

    清纯如水的眼睛望向对面的山谷,良久传来一声长叹:“殿下你赢了,我对我的命看得重得很。一年后记得把解药给我。相思无用,不如不要。走吧。”

    “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高睿微笑着负手跟在后面离开。

    山间渐渐空寂无人。一道黑影从山谷上掠来,稳稳停在临风亭中。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在亭里转了几圈,终于在石台下找到一片遍布指甲印的红叶,对光一瞧,眼中闪过惊诧。他机警的看了看左右,将红叶放进了怀里。

    (三)

    “冷梅凝露,秋雨如雾。妾备醉春风候君一醉。沈笑菲。”

    清丽的小楷字字敲在杜昕言心上。随信送来一支银簪一块玉佩。银簪是今年元宵节他猜出字谜赢来的。他亲手插进丁浅荷的发髻。玉佩是卫子浩腰间的随身之物,他自然看得眼熟。杜昕言看着纸条与手中物事,倒吸一口凉气。

    沈笑菲何来这样的力量?自然是高睿的手笔。杜昕言心事重重,探听到丁浅荷已经在送回京城的路上,而卫子浩没有消息。他没有耽搁片刻,飞马直奔江南。

    江南小春湖依然烟波浩渺。远近浅丘清淡如烟,泼墨山水画似的。湖畔原先被烧掉的草庐处重新建起了一座小庄园。那株苍梅依然立在雨下,只不过,秋风苦雨,枝头无花,虬劲枝干便显得苍凉。

    笑菲坐在水榭中,竹帘被急雨打得沙沙作响,她拥紧了夹袄,温了壶醉春风饮下。梅子的酸甜被热酒一冲,入口更为醇香。

    她在小春湖度日如年,自从进了这处别宛,就与外界断绝了消息。丁浅荷已经被护送回京。她便一直在等杜昕言。今晨接到王一鹤把飞鸽传书给她,她看着书信心已经凉透。

    自己是高睿的棋,落子已成定局。笑菲眯着眼看向窗外的雨幕,一丝悲凉渐起。

    算算时日,杜昕言从京城飞马赶来,今天差不多该到了。她已经做好准备承接他的怒气。笑菲无奈的笑,从此后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么?

    一坛酒很快被她喝完。笑菲半睁着微醺的眼很是奇怪,她不会武功,酒量却好得很。沈相是不怎么喝酒的,笑菲怅然,是遗传自母亲吗?母亲难产而死,她至今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应该长得很像母亲吧。父亲太爱母亲,母亲过世后就没有续弦。他一手带大她,从小小的御史做到当朝宰相。她越大,他就越放不开她。如果不是怕没了权势丢了性命,也许,三殿下用言语的试探敲打都无法让父亲让步。一个贪心怕死贪图权势富贵的人偏偏纠结于情,多么矛盾的性格。

    笑菲想,有其父必有其女。她也是一个贪心怕死贪图权势富贵的人,她也纠结于情。父亲不想放她。她放不下杜昕言。

    这时候笑菲很理解父亲,她恨他,又可怜他。

    “小姐,杜大人到了。”一侍卫在水榭外禀报。

    笑菲木然的歪过头看向门口。慵懒的吩咐道道:“送几样热菜,温好的酒。杜大人鞍马劳累,给他解解乏。”

    雕花木门被推开,杜昕言脱了油布头蓬,长身玉立。

    水榭中只有沈笑菲一人,她穿了件白底绣梅的夹袄,粉色的六幅湘裙。朵朵红梅缀满襟口裙边。绾了双鬟髻,别着两枝红宝石攒成的小钗儿,单凤眼斜斜睨着他,脸颊染上了浅浅的绯色,灵秀逼人。

    “呵呵,沈小姐,咱们又见面了。”杜昕言大步走近,掀袍坐在了她对面。

    笑菲下巴一抬:“有酒自斟,酒是醉春风。秋雨苦寒,江南湿气重,喝着舒服。”

    杜昕言也不客气,倒了酒连饮了几杯。

    他一路不停,赶了六天路,说不焦急那是假的。他担心沈笑菲发狠废了卫子浩的武功。他进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这里至少有二十名一等一的侍卫。王一鹤原是宫里的太监,一直服侍皇贵妃。三皇子开府建衙,便跟去了三皇子府,阴绵功力极深,就算真打起来,自己最多与他平手。是这个人擒下的卫子浩吗?高睿将他也遣了来,怕他劫了卫子浩?

    卫子浩是掳走丁浅荷的人,于法于理他都不能公开动手。要让卫子浩脱身,他必须暗中行事。

    杜昕言挟着热菜大口吃了,肚子半饱精神恢复了几分才说:“沈小姐邀请杜某来此,不单是为了喝酒吧?卫子浩在你手上沈小姐立了一功。”

    笑菲轻笑,手中转动着酒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杜昕言看,看到他眼底针尖一点锋芒不觉笑了。“笑菲与杜大人不打不相识也算是朋友了。此番卫子浩落在笑菲手中,我自然是想亲自交与杜大人,好好折磨他一番。”

    她说着拍了拍手,进来一名侍卫。笑菲略一点头,那名侍卫就卷起竹帘,水榭外停了一只船,船上支了根三丈长的楠竹竿,系着粗索,水面上隐约浮着一个人形的物事。

    她偏了头看去,慢条斯理的说:“方才见杜大人似乎很喜欢吃这盘溜鱼片。小春湖的鱼肥美细嫩,用才钓上来的鲜鱼做溜鱼片最好不过。”

    杜昕言盯着水榭外的小船不语。船上一名侍卫正拿了网兜在水中那人身边一兜,网上一条尺来长的鲜鱼。

    “用人做饵钓鱼,特别是习武之人,一定要把他的筋脉寸寸捏碎了,那些肌肉无力松懈下来,再切以鱼鳞刀,用炒好的香饵糊住,带一点香气,又有一点腥气。草鱼肉粗不喜腥,小春湖另有种鱼最喜欢这种饵料……”

    杜昕言喉间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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