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为中心,布局工整,以朱雀大街为中轴线划为东西十二坊,西六坊分别是官衙与王公贵族府邸,东六坊则为朝臣富绅及贫民所居,东六坊中的南下坊是最繁华的商业区。
花不弃中途又换过两次轿子,最后在离南下坊不远的大石桥下了轿。
望京城是帝都,治安还算好。她一路询问都有热心人指点,过了大石桥又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南下坊。
还没过正月十五,新年的味道犹浓。掌灯时分南下坊的各种门市还没有歇业,酒楼茶肆正热闹着。街上人群川流不息。吆喝吃食的,杂耍卖艺的,摆卦算命的把不宽的街道又挤占了三分。
花不弃紧紧地抱着锦盒和莲衣客的披风,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在看到云琅的瞬间,为自己的出逃订下了周密的计划。站在南下坊坊门的这一刻,她的出逃画上了完美的句点。
她从来没有想过,留在莫府当小姐。
如果莫若菲没有在山中找到她,她就会带着花九的陶钵一路行乞前往望京。
被林庄主认作义女,知道她会被送去望京后,她决定以逸待劳,借莫若菲的车轿平安前往。
进了莫府后,每次听到对她将来的安排,都让花不弃产生了强烈的离开欲望。
花不弃最初的打算是利用元宵节人多拥挤消失在人群中。
她转念一想,莫府众婢女围着,护院家丁守着,而且莫若菲心思缜密,元宵节宁可让她端坐于花楼之上,也不会放她和游人一起在街上观灯。
她还想过,继续在莫府待着。过了元宵节后,随着出府频繁,她也能溜走。但是她失控了,她竟然没有控制好情绪和世子陈煜吵闹起来,她拿不定陈煜是否提醒莫若菲看好她。一旦莫若菲对她下了禁足令,她就再难出去了。
直到今天看到云琅,花不弃知道机会来了。
明天是元宵节。她知道莫若菲会在处理钱庄事宜之后去莫府搭建的花楼巡视,整个白天都不会留在府中。她只是莫府的棋子,莫夫人只需要她好好待在莫府,早就吩咐花不弃不必去请安。所以莫夫人不会遣人来找她,自然也不会发现她的失踪。
云琅被她气得发疯,她被他气得跑掉。云琅绝对不会追上来道歉。他要报仇也不急于今天,所以,云琅也不会到凌波馆找她。而凌波馆众婢女知道她早晨随莫若菲去看表少爷,以为她真的是回来拿东西去见云琅。花不弃支开了众婢女的跟随,特别是机灵的青儿陪伴。她走的时候告诉她们,她会在表少爷处吃了晚饭再回去。她还装出羞涩与兴奋的神情,让婢女们以为她喜欢上了英俊的表少爷。
花不弃就这样为自己赢得了整个白天。
在莫府无事闲逛时,她已经注意到了厨房旁边的小门,知道定时向莫府供应菜品的车轿会在小门卸菜,仆妇、杂役也常从小门出入莫府。新年还没有过完,时不时还有货郎前来兜售。小门不时有人进出,看守并不严。守门的小厮偶尔还会跑去和厨房的丫头说笑。只要她能等,就一定能等到无人时开了门出府。
就这样,花不弃悄无声息地走出了莫府。她中途换车轿,是为了给莫若菲找她增加点儿难度,为自己再多赢得一些时间。
南下坊的灯笼不知不觉在檐下点亮,串串如明星,照亮了花不弃的希望。现在莫府应该发现她不见了吧?花不弃嘴角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她默默地又回想了一遍花九告诉过她的话:“望京南下坊,兴源当铺。找竹先生。”
等待她的会是什么?留在莫府可以享一世平安富贵,可她永远都受人摆布。想到云琅嚣张地轻薄,花不弃眼里燃起决心,脚步稳健地走了进去。
兴源当铺的门脸很小,看上去不过是极普通的一间店铺。伙计正合着铺门板,门已关了一半。
花不弃抬头看了看门楣上墨汁淋漓的四个大字,确认无误后鼓足勇气上前对伙计说道:“大哥,我要当东西。”
伙计搬着一块铺门板,自木槽中啪地卡上,头也没回地说道:“今日歇业了,明儿来吧!”
拖一晚上谁知道会不会被莫若菲找到,花不弃急了,走上前坐在了门槛上。她焦急地说:“这位大哥,麻烦你通融一下,我急着用钱。”
伙计这才看到是个穿青布棉袄的小姑娘。他瞧花不弃衣着普通,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东西拿来典当。他不高兴地拽起她推到一边,埋怨道:“谁家的女娃这般不懂事,都说了今日不当了。”
当铺门楣下点着盏朦胧的红灯笼,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半掩的当铺里黑黝黝的,掌柜的早已经离了柜台。若是今天见不到竹先生就被莫府找回去,她以后哪还会有独自出莫府的机会?
花不弃急中生智,往伙计面前一跪哭道:“我爹病了,急用钱抓药。大哥,麻烦你就让我当了吧!好人有好报,你行行好。我爹的病不能拖啊!”
她就这样跪在被路人踩得泥泞的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眼泪泉也似的往外涌,哭声悲切。伙计心肠一软,叹了口气道:“小姑娘你先起来,我去问下掌柜的。”
花不弃松了口气,站在门口等消息。片刻,伙计走出来问道:“小姑娘你当什么?掌柜的说了,已经封账了,无法写当票。”
“我,我当件衣服,不要当票。”花不弃当然不肯把陶钵就这样当掉,看到手里抱着的披风想出了主意。
伙计脸色一肃道:“不写当票怎么行?咱们兴源当铺可是正经开铺的,童叟无欺。”
“我急需用钱,你让我见见掌柜的好不好?我去求他。”
“我做不得主,你走吧!”
花不弃见苦苦哀求无用,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不走了。她抱着陶钵和披风哀哀地哭着,“我要是拿不到钱回家,我娘会急死,我爹怕是活不到明天了!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
伙计拿她无法,又走进了后堂,隔了一会儿工夫,他提着半吊钱走了出来说:“掌柜的说了,大过年的,你不用当衣裳了,拿这些钱走吧。”
她想见掌柜,不是真想要钱啊!伙计挡在门口,她又冲不进去,想扯开喉咙喊竹先生,又害怕被有心人听到。花不弃急得跳脚。她可以明天开铺再来,但是隔了夜,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她心里没底。
伙计把五十文钱塞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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