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解苏白,才能抓住他的把柄,在他下一次杀人之前抓住他。”
“听说……你和苏白来往密切,那怎么会不知道彩的消息?”她低声问,“既然你如此了解苏白,怎会不知道彩的消息?”
明镜的眼中泛起的那股倦意越发倦得犹如烟熏,就如同他的灵魂被烈火炙烤过,那些余烬的烟透过此刻这双眼睛散了出来,“我一直都以为苏彩已经死了。”
“也许苏白没有骗你,彩真的已经死了,我所遇见的不过是一个离奇的鬼魂。”她说。
“我从不信有鬼。”他回答。
她改了话题,“你看过苏白的日记,为什么不凭着日记去报警呢?”
他停住了,那一刻他连呼吸都屏住了,过了很久,也许是他的酒还没有完全醒,也许是他今夜很时常,总之她觉得是明镜的话根本不会回答,但他回答了,他说:“我烧了它。”
“你烧了苏白的日记?”她轻声问。
他点了点头,在床铺上做了下来,他很疲惫。
她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凉水给明镜,“头还晕吗?”
明镜不答,目不转睛涩看着她。
她倚着桌子站着,神态安然,呼吸平静。
“你很眼熟。”他说。
“哦?”她笑笑。
“叫……杨诚燕?”
“恩。”她再笑笑。
他不再说话,也不洗澡也不睡觉,就这么木无表情地看着她倚着的那张桌子。
“那瓶玫瑰很漂亮。”她的目光在房里游离,明镜的宿舍里除了满墙的苏白和苏白的资料,就是书架和衣柜。书架上各式各样的书都有,教科书几乎看不见,古典文学的居多,还有几本外文书,但不是英语。书桌上摆着的也是苏白的照片,此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玻璃杯,玻璃杯里装的是胶冻状的蜡烛透明的蜡烛里充满了玫瑰花,那不是假花也不是干花,是新鲜的粉色玫瑰浸在胶冻蜡烛里,那一定是自制的。看着那瓶娇艳欲滴的玫瑰蜡烛,仿佛就能嗅到玫瑰花的芳香,粉色的玫瑰,犹如羞涩的恋情。
他惊跳了一下,那双冷静狭长的眼睛里流露出刹那的仓皇失措,“啊……”
窗户打开着,她知道说错话了,微微侧了头,往窗外瞟了一眼,突然发现这时候星星满天,没有月亮,明镜窗外是茉莉花丛,朵朵洁白的小花正在盛开,虽然八楼很高,不怎么闻得到茉莉花清新的香气,空气中也有极淡的残余。哑然失笑,她在心里想终于和明镜“认识”了呢,不过这种认识,只怕日后他和她回想起来都不会感到快乐吧?
“那是苏白送给我的。”正当她望着窗外出神的时候,明镜突然说。
她募然转头,像她如此聪明,刹那间什么都已明白,“啊……”她轻轻叹了口气。
“你明白了吗?”他仰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要告诉我?”她低声问。
“我累了……”他喃喃地说,“我要疯了……快要疯了……都要疯了……”
“你——你为了明衡的事接近苏白,而他……引诱了你?”她轻声问,“你爱他?”
明镜的眼泪沿着眼睑静静滑落,那么清澈的眼泪。“我……一定要把他送进疯人院……一定……”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床单,那么用力,像要掐死他自己心中所有肮脏不洁的东西。
望着明镜,她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无论人怎么聪明和优秀,面对有些事情,有些际遇,有些悲哀和痛苦,仍然无助地像茫茫大海上漂泊的小船,不到船毁人亡,寻找不到一个停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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