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去找呢?”她幽幽地说,看了一下手表,“你饿不饿?我请你吃牛肉面。”
“我不要,我要吃杏仁。”
“牛肉面比杏仁好吃。”
“真的?”
“真的。”
回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已经关了,她很少这么晚回学校,但莘子高中的学生都知道哪里可以翻墙进来,她也翻墙了,而且内心并没有多少罪恶感.如果班主任看到的话,一定会对所谓"优秀学生"和"班干部"失去大部分信心,并在感情上深受打击的.
杨诚燕在夜晚校园的小路上安静地走着,她不怕黑,学校里很安全,她走得很平静.
"呕……"不远的地方传来呕吐的声音,她吃了一惊,转过头向草丛里看去.
一个人一手扶着草丛里种的小树呕吐,她没有走近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他喝醉了.杂住宿制高中里面,也有人会喝醉吗?是哪个老师这么大胆这么不负责任……她本能地想躲了,忽然呕吐的那人抬起头来,月光之下,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人满脸是泪,嘴边残留着混有红酒的秽物,仿佛呕血一样,那人竟然是——竟然是明镜!
她募地呆住了。
明镜也看到了她,他迅速直起身来,但眼泪却控制不住,仍旧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那么冷静的姿态,依然是优雅的身姿,却哭得犹如泣血一般——是遇到了怎么样的打击,才让明镜变成这样?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哭呢?
明镜眼中露出了悲愤凄厉之极的神色,像是被她看见的这一眼,根本就是生生剥了他一层皮,他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当场杀了!她本能地退了一步,新里转身逃走和留下帮他一把的念头不住交战,退了一步之后,明镜晃了一下,“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一动了不动了。
杨诚燕站住了,她刚刚打算转身就走,如果明镜再坚持多一秒,她会若无其事地走开并从心里当作没看见。但他摔倒了——难道她还能转身逃走吗?她淡淡地苦笑了一下,她已经踏入了绿彩的故事,再把明镜从这里扶起来,她就踏入了明镜的故事。她无意干扰任何人的人生,但是毕竟明镜和别人不一样,如果在这里摔倒的是崔华或者校长,她会留下来吗?她想她不会,她会打120,但不会留下来。
摔在地上的明镜不知道是已经酒醉睡着了,还是摔昏了,一动也不动。她蹲了下来,拿出张纸巾擦去明镜脸上呕吐的秽物,月光下的明镜尤其显得优雅而苍白,像一尊废墟中的人偶,给人神秘、威严、诡异而残破的感觉。
“明镜?”她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臂。
明镜一动不动,呼吸清浅而频率很快,吐出来的都是酒气,她看着像红酒,但闻着那古怪色酒气,也许还有各种各样的酒混杂其中,并不单单是红酒的气味。明镜躺在路边,若是被学校或者其他同学看见了,那还得了?能把他带到哪里去呢?她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把他拖进草丛深处,明镜虽然瘦削,却依然重得不是她轻易能够拖得动的,努力再三,终于把他拖进草丛中,不易被人发现了。
“明镜?”她拍了拍他的脸颊,明镜突然“哇”的一声吐出许多红酒出来,睁开了眼睛。那些吐出的秽物不单单只有红酒,还有许多白色片状的药丸,她悚然一惊,这是……这是什么?毒品?“你吃了什么?”
明镜迷蒙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她,眼角仍带泪水,那眼色柔弱可怜到了极处,像一只饱受伤害的猛兽,在濒死的时候放弃所有的尊严向敌人乞怜而犹自不能活下去。“安眠药……”他喃喃地说。
“吃了多少?”她的心放下了一半,不是毒品,但看他吐出来的药片,安眠药……能吃这么多吗?
“八片。”明镜的呼吸中仍然带着浓重的酒气,“我在哪里?”他的神志开始清醒,认出了眼前的人是杨诚燕,表情自然而然地冷静从容了起来。
“学校草坪。”她递给他纸巾,“你喝醉了。”
“谢谢。”明镜接过纸巾擦脸,他的手仍在发抖,杨诚燕看着他的脸,没有看他的手。
“送你回去吧?”杨诚燕脱下女生校服的外套,罩在明镜身上,“能站起来吗?”
明镜站了起来,有些摇摇晃晃,她没有硬要扶他,静静地站在一边。过了一会儿,明镜自己伸出手来,“走。”她让明镜扶在自己肩头,慢慢走向男生宿舍。
明镜住在男生宿舍B栋809室,自己一个人住,男生宿舍本来是六个人一间,但学校男生人数正好是六的倍数再多了一个,多出来的一个就是明镜。男生宿舍没有保安,晚上可以自由出入,她扶着明镜上到八楼,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学校都熄灯了,楼梯上没有人。
从明镜身上拿到钥匙,打开809的门,“啪”的一声她开了灯,乍然亮起的宿舍里陡然有十几双眼睛同时看着她。她这一生很少被什么真正惊吓过,但突然看到这十几双眼睛,一瞬间浑身冷汗,过了很久,她才反手扣上门。
明镜的宿舍里四面墙壁贴满了照片,有大有小,有黑白有彩色,全是同一个人。照片里的人或正在打网球,或正在购物,或正在工作,无论是西装或球服,都是那么俊朗笔挺、稳重正直,是苏白。除了照片以外,墙上还贴了一张巨大的表格,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匆匆掠了一眼,她看出那是从苏白出生那年开始,一直记到今年苏白二十四岁,除了履历之外,便是某某年某月某日某物死,一直到大学时期某某年某月某日某人死伤,其中明衡的名字赫然在内。
“这些……都是你拍的?”她凝视着墙上的许多照片,心底一丝一丝不详的感觉在蔓延。
明镜进了浴室,先漱了口,然后洗了脸,换了衣服才走了出来,洗漱以后的明镜就如换了一个人,除了脸色苍白,冷静优雅一如往昔,“我拍的。”
“苏白谋杀明衡的事,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杨诚燕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除了不祥之外,荒谬和不可思议的感觉同时也在蔓延,“你为什么不去报警?把苏白关起来了,这件事就结束了,也不必……也不必把你的精力都投进去。”
“间歇性谋杀癖,不容易被检查出来,就算报了警,十有八九会被放出来,无济于事。”明镜淡淡地说,穿着睡衣的明镜,映在镜中有些酒醉的倦意,姿态优雅。“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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