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力、运动能力和音乐天分。不过第一天看见苏彩,我就知道他是苏白的弟弟,也知道他是个疯子。”
“为什么?”他是个很好地聆听者和思辨者。
“苏彩和苏白长得不是很像,但都有一种异样的气质。”明镜说,“在一百个人当中,很容易把他们分辨出来,不是因为他们长得漂亮,而是他们的眼神都不像正常人。苏白的眼神过于集中地看着他思维中的某个角落,”他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我听女生说,那叫深邃。在我看,苏白看人从来不是真的在看人,他在看他思维中的你,而不是现实中的你。”
杨诚燕微微一笑,“苏彩呢?”
“苏彩的眼神没有焦点。”明镜说,“他和苏白不一样,你认识他的话,听说过他说自己是鬼吗?”
“他说他是妖鬼绿彩,不是苏彩。”
“他在两年前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明镜淡淡地说,“他说他得不到死魂就会死,他是个早就死去的鬼。”顿了一顿,他说,“我不知道世上有没有所谓的‘鬼’,至少我是不信的,苏彩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是鬼,无论多么荒谬和有多少现实证明他不可能是鬼他都熟视无睹,精神病学上叫做偏执狂。”
她点了点头,很感兴趣地看着明净从容平静的眼神,优雅修长的身影。
“他认定自己是鬼,需要其他东西的死亡来延续他的生命,其实只不过是他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为苏白的谋杀和虐杀行为作一个非常勉强的解释而已。他爱苏白,所以他为苏白的行为编造理由,然后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编造的理由,所以他就疯了。”明镜说,“他不一定是天生的疯子,但一定是天生就很容易变成疯子人。”
“两年前,在医技楼地下室,发生过什么事?”她站在明镜面前,听了这些离奇的故事,她的眼神仍然很平静。
“一台学校厨房挂猪肉的铁架被推进医技楼地下室,有人把苏彩打昏,然后挂在铁架上,反锁在地下室里。”明镜说,“苏彩被挂猪肉的铁钩打成重伤,昏迷了一天一夜以后,自己打开门出来了。”
“他自己打开门出来了?”杨诚燕扬起了眉,“被反锁的门?”
“不管他是怎么打开的,事实上他打开门出来了,当然更可以怀疑有人给他开门。”明镜说,“不知道是谁把铁架推进地下室,不知道是谁为了什么把他打昏,不知道是谁把他反锁在地下室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他开门。”他嘴角勾起一丝优雅的冷笑,“学校对这件事讳莫如深,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发生后没多久,苏彩就退学了,苏白说他疯了。”
杨诚燕凝视着明镜,“你是明衡的侄子,所以关心苏白和苏彩的事,但除了他自己承认谋杀明衡,谁也拿他没办法,就算他承认,他是天生的疯子,也不可能被判刑。既然苏白和苏彩都离开了莘子高中,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你有为什么一定要追查苏彩的下落?”她说话条理清晰,语调很平静,像从不愿触怒谁,但偏偏真实得一字一字刺入人心底。
明镜的手指搭在眼镜上,他的手指白皙无暇,指节非常漂亮。她看着他的手指,“眼镜很干净,不用再擦了。”
“因为——”明镜的声音戛然而止,顿了一顿,他一只手插进口袋里,淡淡地说,“我去上课了。”
明镜就这么走了。
苏白、苏彩、明镜之间,一定有更加复杂的关系。她看着明镜的背影,想起容颜秀丽脑子空空的绿彩。食堂在明镜离去以后空旷寂静得十分可怕,门外的月光映在台阶上,县的道路和道行树都特别黑暗。
她似乎踏入了一个别人的故事里,俊朗沉稳、事业有成的苏白;疯疯癫癫、自称是鬼的绿彩;优雅冷静、前程远大的明镜。每个人对自己的故事都有很合理的解释,听起来都很让人信服。谁说的是真的?谁是假的?莘子高中的学生,到底有谁是疯子?
明天——再去看看那个鬼吧,她好奇,她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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