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的声音猛地高出半拍,两人听上去已经像吵架了。
“你有婚外情,你有第三者!”瞿书杨说完这句,忽然从沙发上哧溜滑下来,双手抱住头,痛苦地蹲下了。嘴里,竟发出呜呜的抽泣声,刚才那个凶蛮霸道的瞿书杨不见了,苏晓敏看见的,是一个受了伤的瞿书杨。
苏晓敏苦笑一声,半是赌气半是心疼地想拉他起来。谁知就在这空,瞿书杨突然又喊了一句,这一句,把苏晓敏傻傻地定在了那里。
“你跟向健江,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晓敏差点没笑出声来,乐完之后,心一下就重了。瞿书杨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怎么会把她跟向健江扯在一起?
向健江是东江市委书记,他比苏晓敏早上任两个多月。之前,东江曾发生过一起震惊全国的大案。
东江是江东第二大市,东江的稳定与发展,不仅对全省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对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发展与繁荣,也有深远意义。东江经济本来一直处在前沿地带,发展势头前几年甚至超过了珠海、广州等沿海都市,可惜,就在东江经济二次腾飞时,原市委书记陈怀德居功自傲,跟市长杨天亮一起,联手导演了一场“卖官封官案”,陈杨二人狼狈为奸,大肆敛财,置东江各项事业的发展于不顾,以近乎疯狂的手段,在三年时间内以明码标价的方式卖出官位一百多个,安插亲信四十余人。党的组织原则遭到疯狂践踏,任人唯贤、公开透明全成了空话套话,顺我者升,逆我者降成了东江市新的用人原则。受此影响,东江干部队伍鱼龙混杂,一批无德无才、动机不纯者混入领导干部队伍中,仗着是“陈杨”二人的人,又仗着在“陈杨”身上花了钱,在东江为所欲为。受这些人影响,东江干部队伍的工作积极性受到严重挫伤,三年时间,东江综合实力由全省第二滑落到全省倒数第一,一批原本很有前景的企业发展中遭遇空前阻力,部分被“陈杨”二人打着改制的幌子低价出让,三户企业让他们硬性卖给了外来投资者,更多的中小企业则关门大吉。国有资产在改革的旗号下巨额流失,大把大把的黑钱进了“陈杨”二人的腰包。职工下岗,财政减收,“陈杨”二人却以东江工业集团和东江国际商城两个超大型项目为烟幕弹,大肆渲染,扰乱视线,以造假和虚报等欺骗手段,屡次瞒过省上的检查,并以东江工业多为重工业,设备落后,产品更新换代能力弱,科技含量不足,市场竞争力不强等为借口,为自己的失职找托词。如果不是原安平区委书记赵士杰顶着重重压力,向省委和中央多次谏言、举报,揭开这个盖子,东江的情况怕还要糟下去。
“陈杨大案”在江东大地上掀起了一场廉政风暴,不只是东江市,全江东省都陷入了巨大的政治漩涡中,东江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被严肃查处,涉案人员一一落马,59岁的陈怀德和52岁的杨天亮分别被处以无期和有期徒刑二十年,江东省委也因失察和渎职受到中央严肃批评,原省委书记引咎辞职,原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因包庇和纵容陈杨二人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相关涉案人员一一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就是在此背景下,中央派华东江同志到江东省委主持工作。华东江到江东后,围绕东江市领导班子建设和东江工业经济的振兴,做了一系列调查研究,最后确定,由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年轻的向健江同志担任东江市委书记,李华欣还有另外两位常委也相继到任,在市长后选人上,省委主要领导之间意见一度有过分歧,最后,竟将目标锁定在她身上……
苏晓敏万万没有想到,瞿书杨这个书呆子,会将她跟向健江扯一起。怔想半天后,她揣着一肚子疑惑,耐着性子将瞿书杨扶进卧室。这个时候的瞿书杨真是有点醉了,嘴里胡说八道不说,还跟她动起了拳脚。苏晓敏一一忍了。她知道,这时如果跟瞿书杨较劲儿,等于是替他火上浇油,喝了酒的男人,是不会讲理的,而且胆子大得出奇。她不想让这个夜晚变得那么无聊,更不想让无聊的吵闹声惊了邻居。她心平气和地哄劝瞿书杨:“睡吧,听话,一觉睡起来,你脑子里就啥想法也没了。”
“没了,不可能!”瞿书杨又踹出一脚,差一点就踹她肚子上,“你去听听,别人怎么说,我以后在学院还怎么混?”苏晓敏又被这话惊住了,莫非,这种无聊的话题已传到学院?她想了想,不可能,一定是瞿书杨借着酒乱说。
“睡吧,睡吧,你再胡说我可真要生气了。”不知是她的耐心打动了瞿书杨,还是瞿书杨自己折腾困了,又哄劝一阵,瞿书杨安静了,要水喝。苏晓敏倒了一杯水,喂给他。喝完,瞿书杨糊里糊涂又说了句:“我要离婚,我不想戴绿帽子。”然后头一歪,睡着了。
苏晓敏默默起身,默默来到客厅,客厅的灯光太刺眼,她关了灯,把自己交给黑暗,也交给一份不知名的孤独,坐到了天亮。
天亮时分,苏晓敏肚子饿了,想想从离开东江,到现在还一嘴没吃,就想弄早餐吃。冰箱打开,一股子霉味扑出来,熏得她差点呕吐。这冰箱一定是好长时间没打开过,里面不知放了什么,早就变臭了。她捂着鼻子,站在冰箱边发了一会儿呆,又关上。来到厨房,不看她还不生气,一看,心就又翻过了。这哪像厨房,就是垃圾道也没这么脏!
恨恨地站了一会儿,苏晓敏鼻子一酸,蹲下身子,开始清理厨房。等把厨房收拾干净,把冰箱清理掉,太阳已从阳台冒进来,新一天的阳光照耀到了她家。她伸了伸腰,活动了一下累得发酸的筋骨,奇怪,这个时候她竟然不再有饿的感觉,也不再生什么气,满脑子就一个想法,这两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这么想着,一层浓浓的歉疚漫上来,愁愁地压住了她的心,自己到东江,少说也得三五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正在发呆,瞿书杨的声音到了:“水,我要喝水。”苏晓敏早就为他倒下一杯开水,这经验还是到东江后才有的,苏晓敏本来滴酒不沾,担任东江市代市长后,才知道,喝酒原来也是一门学问,一门艺术,地方为官,如果你少了喝酒的本领,少了劝酒的本领,少了拼酒的本领,那这个官,你是当不出色的。很多看似复杂的事,到了酒桌上,突然简单了。很多本来办不了的事,一场酒下来,竟也有了变通的余地。难怪人们要说,一个好市长,首先是半个酒家,她虽然不赞同,但,酒是真正喝上了。喝了才知道,酒不但伤胃,有时,它更伤心。
苏晓敏端着杯子,来到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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