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巧言善辩,他极力回避对他的许多赞誉之词。当惠特拉姆表示他对现代中国作出了巨大贡献时,毛泽东却说他的作用还没有那么大。
惠特拉姆评论起中国共产党在1949年以前没有得到过苏联的帮助。毛泽东对他的话再次做了订正。他慢吞吞地说,莫斯科
惠特拉姆回答不了毛泽东的问题,但回到堪培拉后,他给这位主席寄了一份关于达尔文市是如何命名的说明、虽然这座城市直到1911年仍称作帕麦斯顿,但是作为港口,它在1889年就以查理?达尔文的名字命名了。此外,在这一点上他还做了“自我批评”,因为他当时未能答出这个问题“有时”帮不了什么忙。
惠特拉姆极力反对中国进行核试验,毛泽东似乎对此不以为然。毛泽东说:“我们不在乎你提出这个问题。”毛泽东说,就像在父子之间,即使是最愚蠢的问题也可以谈。针对澳大利亚、日本等国对中国核试验的反对,毛泽东宣称“这是必要的例行公事”。毛泽东甚至不屑为中国的核试验政策辩护。
惠特拉姆反对“必要的例行公事”这一说法,不过他后来让步了。他承认,不能把中国的情况简单地与法国相提并论。原子弹是在中国本土爆炸,不像法国在遥远的殖民地进行试验。加之中国实际上受核武装敌人的威胁,而法国则未必如此,并且巴黎还受到美国的保护。惠特拉姆极力迎合毛泽东但并未奏效。
毛泽东激动起来了。法国正受到苏联的巨大威胁,它需要独立的威慑力量,它也应该有这种力量。
毛泽东表明自己的信念时,也答复了对手。然后他又说了句“毛主义”哲学的格言。这句话似乎削弱了他的强权政治的态度,因为他始终认为原子弹是国防的支柱。“不管怎么说,核武器并不起多大作用,”他沉思道,“起主要作用的还是人。”
毛泽东在整个下午的简练话语,可不是对信奉正统派基督教的人的教义。
澳大利亚客人称赞中华人民共和国取得的成就。毛泽东则提出异议。他认为目前取得的成绩微不足道:“不过,中国的贫穷是件好事,它使得人民要革命。”
毛泽东似乎不能或不愿把自己思想的各个层面调合成为一贯的模式。
毛泽东的同事中很少有人同意毛泽东留恋过去那种把贫困作为优势的好战精神,最典型的莫如副总理邓小平,但是毛泽东也赞许地提到了邓小平的名字。毛泽东在对惠特拉姆解释中国军队与其他国家军队的差异时,即以邓小平为例。他评价邓小平:“打过仗,懂军事。”
惠特拉姆向毛泽东提及,这位副总理曾告诉他说出席过“八大”和“十大”,“九大”却没有参加。为什么邓小平在1969年的这次会议中缺席了呢?
外国来访者很少向毛泽东问到有关政治局的事情,不过毛泽东并不在意这一尖锐问题。对邓小平未能参加1969年的“九大”,他的回答是:“那时林彪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换句话说,毛泽东在1969年仍与极左派打成一片,那时他既不希望也不需要邓小平来出席会议。
1973年,毛泽东对极左派的态度更趋复杂。在1970年至1972年间他摆脱了他们。现在,他极想从他们储藏丰富的武库中取出一些武器,但又犹豫不决。其原因部分是他的健康状况日趋下降,部分是他对下属的看法变幻莫测,以至于朝令夕改。
惠特拉姆谈到了王洪文,说他在“十大”后闪电般上升已“世界闻名”。他问毛泽东:“你在什么地方发现他的?”
惠特拉姆是以玩笑的口吻提问的,毛泽东本来可以轻松作答,但他生硬地说:“不知道。”
澳大利亚客人都把眼睛转向毛泽东,所以谁也不知道王洪文当时的表情怎样。
在历数了毛泽东和周恩来在中国革命史上漫长的经历以后,惠特拉姆提醒道,当年你们长征时,王洪文还没有出世呢。王洪文试图说些什么,却被周恩来与惠特拉姆打断了。
会谈快结束时,王洪文才找到一个机会回到惠特拉姆对他的评论上来。“我正是长征时出生的,那年我一岁。”他强调说。
接着他补充说,自那时起他就已经“像毛主席和周总理那样,开始千革命了”。这种声明只能说明他资历太浅。
王洪文似乎不像中国政府中的第三号人物,毛泽东和周恩来也不是那样看待他。毛泽东在“十大”对王洪文的提升是点了头的,他在会议刚刚结束就对法国总统蓬皮杜谈起过王洪文:“你看看他,很有前途。”不过他这时已不抱幻想了。’
周恩来是毛泽东的神秘书苑与世界的桥梁。既要保护毛泽东,又要慎重地控制毛泽东,这对周恩来来说是个极大的难事。
在与毛泽东会谈时,惠特拉姆几次努力试图给这场尴尬的交谈加上一点儿乐观的气氛。他说,就中国的问题来看—毛泽东几次谈过这些问题—“革命的前途”无疑是在年轻的一代身上。
“我和周恩来都活不到革命结束的那一天了。”毛泽东是这样。
王洪文对这一点很清楚。1974年1月,他在中央委员会的一个学习小组上作了一次讲话(从未发表),这篇讲话是典型的自我辫解。以前中共领导人的任何一次谈话都没有像王洪文的这次讲话那样,引用了那么多毛主席语录。
他是在竭力提示听众.他是—或者曾经是—毛泽东的宠儿。《问题与研究》,1975。实际上,自1973年后期以来,极左浪潮主要发生在教育界〕导火线是张铁生点燃的。他中学毕业后在东北的一个农场工作。
在辽宁省的大学入学考试中,他交了白卷,并附上一封信,愤怒谴责了现行的考试制度和教科书、。
张铁生的信通过广播如经典一般在6个省播出。《人民日报》也发表了他的信,并加了编者按以示赞成。不久,这家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又刊登了一篇激昂的文章。
作者12岁,她说她已受够了学校的师道茸严那一套
这个孩子气愤地说:“我们还是毛泽东时代的孩子吗!他们怎么像对待奴隶一样对待我们?”
毛泽东的侄子毛远新是东北反教育权威文章的幕后策划者。
他30岁,当时主管辽宁省的宣传工具。他的支持使辽宁年轻造反派的“反潮流”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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