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林彪仍坚决主张对两个超级大国持全面扩军备战的强硬对峙态度。这不是明智的策略,尽管它似乎是“文化大革命”时期毛泽东对美苏两国分析“帝国主义”的逻辑延续,毛泽东当时把华盛顿和莫斯科看成一丘之貉。
当毛泽东作出这一分析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分析可能也没有把握。无论如何,他不打算长期与美国、苏联保持同等距离。’
林彪根本不同意毛泽东倒向西方。周恩来不像林彪,这位总理掌握西方的第一手资料,因此易于接受毛泽东的意图。转而亲西方的意向为周恩来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他恢复了与法国人、美国人及其他一些国家的人的老关系。
“九大”过后的一段时间,毛泽东不得不在一些问题上煞费苦心。对林彪这个作为心腹大患的接班人,如何把他从第二把交椅上拉下来,并扫人积垢甚厚的历史垃圾堆呢?
棘手的问题是,许多解放军军官仍然把美国,而不是把苏联当成中国的主要敌人。
越南战争并未使毛泽东轻松地制定出他的新的亲西方外交政策。然而,毛泽东认为印度支那局势的发展趋势使中国向西方靠拢的政策显得更加合乎逻辑。到1970年,他的兴趣已不再是印度支那战争,而是在这以后会带来何种形式的结盟。
日本似乎是毛泽东亲西方政策的绊脚石,当北京以警告之笔涂抹华盛顿是‘旧本军国主义”的支持者时,毛泽东何以能倒向美国?不过,毛泽东观察日本已很久。他主要不是根据中国与日本的双边关系,而是根据全球战略形势来看日本的。他对日本的看法遵循着自己的主要矛盾的观点。
只要美国是中国的主要忧心之所在,日本的力量对中国在亚洲的利益来说就是一个真正的挑战。不过,如果美国开始转变,
毛泽东曾向安德烈?贝当库表示,他担心中国能否既与苏联又与美国保持良好关系—当时,这位法国政治家说法国可以.
凋旋于华盛顿和莫斯科之间,”毛泽东说,“法国比中国容易些,因为中国没有那样多的活动自由”。
1970年8月23日至9月6日,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在庐山举行。
那么中国对日本的畏惧就会被新的一代遗忘。如果苏联成为中国的主要心腹之患,日本(同美国一起)就会在对付北极熊的统一战线上成为潜在的盟友。
北极熊不会等闲视之。莫斯科至少也同北京一样,对黑龙江一乌苏里江畔的冲突感到震惊。如果毛泽东可以把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称为“新沙皇”,那么这两个疑心重重的俄国佬肯定也意识到毛泽东可能会转向华盛顿寻求保护。
然而,苏联人也知道,林彪和其他北京领导人不像毛泽东那样反苏。他们力争阻止或至少是使毛泽东最低限度地改变他的外交政策。于是他们迫切要求与中国谈判。
胡志明去世时留下一条遗嘱,对两位马克思主义巨人的争斗感到忧虑。这份遗嘱带来不可抗拒的压力使得“中央王国”同意接待柯西金。但是,当柯西金1969年11月抵达北京机场这个终点站时,只有周恩来同他会谈。毛泽东决计不再会见苏联领导人。
真相是毛泽东无意寻求解决—对边境问题或任何其他问题—他已决定不同他所蔑视的政权进行任何接触,一直拖至困境完全化解为止。林彪希望对苏联和美国采取一视同仁的政策,而且他在“九大”上提出了这一观点,正是这一事实,使毛泽东的上述态度强硬一百倍。
林彪可能会有痛苦的省悟,不是他而是毛泽东改变了他的路线。40年代,毛泽东在谈到那些允许美国在自己领土建立军事基地的国家说:“我相信,不要很久,这些国家将会认识到真正压迫它们的是谁,是苏联还是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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