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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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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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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传来手机铃声,王大义接电话:“我是王大义……我知道了,马上过去。”王大义放下电话对程锐说:“刚刚处理完,西煤场又有人偷煤。对于这种顶着风犯戒的人一定要严肃处理!”上午王大义刚刚主持召开了厂风厂纪整顿会议,严肃纪律,明确了各部门的管理责任,明令对偷盗工厂财物的人,不管是谁都要严肃处理。王大义在心中认定发生在西煤场的偷煤事件是顶风作案。

    “走,过去看看。”程锐推开粥碗,抓起皮帽子往外走。

    程锐和王大义从招待所出来,寒风扑面,夜空中又飘起了雪花。两个人上了

    吉普车,赶往西煤场。

    其实西煤场偷煤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

    晚上,下岗女工于江花回到家,准备生火做饭,发现灶坑里没有煤了。于江花拿起一个编织袋对女儿说:“走,我们去要点煤回来做饭、烧炕。”于江花故意把“偷”说成是要。她知道如果说是偷,女儿肯定不会去,小花是学校的三好学生,还是班长。于江花领着八岁的女儿小花来到西煤场,她们从煤场围墙的豁口进入煤场。半年前职工宿舍区的电停了,188厂的职工们不能再用电炉取暖做饭了,于是有人扒开了西煤场的围墙,半偷半拿地弄点煤回家取暖做饭,天长日久几乎成为一种常态,厂里的干部看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江花发现今晚来偷煤的人比往常少很多,只有几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在煤堆旁捡拾煤块。于江花来到煤堆旁,拾起一些煤块往袋子里装,小花帮着撑着袋子。

    小花问:“妈,你不是说找人要一点煤吗?”

    于江花说:“先装上再跟他们要。”

    突然两束手电筒光照射过来。两名值班的保安发现有人偷煤,大声喊:“干什么的?”

    听到喊声,那几个男孩扛起编织袋就跑,迅速跳过矮墙逃走了。

    于江花背起半袋煤说:“快走!”拉着女儿就跑。

    小花哪经历过这种架势,吓得两腿发软。

    两名保安大喊:“站住!”迅速追了上来,雪亮的电筒光晃得于江花睁不开眼睛。小花惊恐万状地躲在于江花身后,小手紧紧拉着妈妈的衣角,身子瑟瑟发抖。

    于江花惊慌失措地把肩上的半袋煤放下哀求道:“他叔,放我们走吧,我也是咱厂的人,下岗了,厂里停电、停暖,我又没钱买煤,家里实在是太冷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我们一点煤,回家烧烧炕……”

    保安小王说:“白天刚开完会,领导说了再丢煤就让我们也下岗。”

    两个保安把于江花和小花带到值班室。然后立即给公安处董大鹏打电话,请示这件事怎么处理。董大鹏在六合酒店内喝得正酣,接到保安的电话,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起身要走。

    王老六说:“不就这点事吗?何必事事都亲力亲为。”

    新厂长、新书记上任后董大鹏被训了好几回了,听见王老六的话,董大鹏灵机一动,拿起电话对保安小周说:“白天刚开过会,这时候偷煤简直是顶风上!事情重大,你直接向王书记报告。”放下电话,董大鹏的脸上浮上一丝奸笑。他想看看新书记王大义如何收这场好戏。

    煤场值班室里炉火很旺,炉子上的水壶喷着热气“扑扑”地响。

    于江花央求说:“家里太冷,冻得晚上睡不着,孩子明天还得上学。他叔,你就放了我们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以前大伙拿点煤厂里都不管,我还以为……”

    保安小周说:“现在厂里有新规定,一会儿你和王书记说吧。”

    程锐和王大义驱车赶到煤场,走进值班室,问:“偷煤的人呢?”

    保安小王指着于江花:“就是她!”然后把半编织袋煤块提过来,“这是她偷的煤。”

    程锐和王大义看着于江花。小花十分害怕地躲在妈妈的身后,露出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偷看程锐和王大义。

    程锐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于江花低着头回答:“厂劳服的,现在下岗在家。”

    程锐问:“为什么偷煤?”

    于江花哭了:“我一个人领着孩子……没有钱买煤做饭,我来拿点煤,以前大伙来拿煤没人管,我不知道厂里有新规定。厂长,我错了……”

    王大义说:“那也不能偷东西啊!你应该知道偷盗工厂财物怎么处理。”

    “程厂长、王书记,要是把我开除了,没有生活费我一个人领着孩子可咋活啊……”于江花呜呜地哭了,小花见妈妈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程锐心里十分难受,欲说无言。

    王大义说:“生活有困难可以找厂里嘛。”

    于江花说:“我以前找过厂里,厂领导说有困难的人太多管不了。程厂长、王书记,我错了,怎么处理我都行,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学校。这件事跟孩子没有关系,她一个人在家害怕才跟我出来的,求求你们了!”

    程锐注意到小花脖子上的红领巾,强忍内心悲痛说:“领我到你家看看。”

    于江花领着女儿跟着王大义出来。

    程锐走到门口收住脚步,回过头问两位保安:“今晚偷煤就这娘俩吗?”

    保安小王说:“有四五个人,都跑了,就抓住她们俩。”

    程锐问:“那几个是哪儿的?”

    保安小周说:“是几个半大的孩子,都是我们厂职工的孩子。以前每天傍晚都有人公开到煤场偷煤,今天开完会以后来偷煤的少了。”

    程锐问:“董处长知不知道这件事?”

    小周说:“董处长叫我直接向王书记报告。”

    程锐听了很生气。从值班室出来,一阵寒风吹来,让程锐清醒了很多。程锐上了吉普车,王大义驾车离开。于江花搂着女儿坐在后座上,小花缩在妈妈的怀里,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

    程锐回过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于江花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时候下岗的?”

    “下岗两年多了,劳服包装厂以前主要是给厂里产品做包装箱,厂里停产了,我们也没活干了,都下岗了。”

    “你现在每月收入多少?”

    “我是大集体工人,每个月只能领到一百多块钱生活费。要不是家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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