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没有罪责?自然如把陇西人口大批迁往关东,陇西将空。但这些人到了关东,得以开垦肥沃湿润平原。每丁可得百亩土地,寡妇不但可得四十亩,还可获再婚的机会,可以生儿育女。在严守租庸调制及每丁得百亩土地下,一个丈夫供养两个妻子,及她们的儿女是足足有余的。待人口恢复了,再向陇右移民复垦也不迟。李世民贞观四年李大亮说:“河西州县萧条,突厥微弱以来,始得耕获;”(《通鉴》)便是明证。如不能移民就应及早将突厥打败。唐高祖武德七年迁都移民被阻后,就准备最后解决突厥问题。可李世民于武德八年打了败仗。武德九年突厥再度入侵时,又发动了玄武门阴谋。并与突厥订下了屈辱的便桥之盟,使突厥又祸害了四年。如不是突厥解体的话,真不知关陇的灾难何时才是头?李世民在突厥内乱请降后,仍发动了灭突厥的战争,是对关陇的又一次摧残。后来又连连战祸,战高昌,再高昌置州。便是又一大罪状!
然而唐秦战争的损失远不只如此。农民起义军互相残杀得利的总是地主阶级。地主阶级也总要挑起农民起义军互相残杀。刚开始唐军大败,平阳公主的农民起义军,与太子麾下的刘文静、刘弘基等农民军损失惨重。就是其他人如窦轨所率的何尚不是农民军?薛秦解体失败,损失的也是农民军。说薛仁杲残酷,捉富人以责金宝,张贵尤淫暴,以至前来投靠李世民的褚亮、钟俱仇、翟长愻、梁胡郎等,自然是地主阶级的背叛。反攻倒算是难免的。张贵腰斩便是例子。但这一背叛,对唐亦是一祸害。自此以后,唐军中有了一支地主武装。最后杀害了太子、齐王,推倒了唐高祖,武德功臣大批受迫害,李世民代表的地主阶级篡夺了政权。
薛举薛仁杲自然有重大责任。他们扩展地盘不论对象,很早就与唐弼打了。在当时应把矛头对准旧隋,及其腐朽继承者,如王世充、宇文化及等。可在太子建成东向洛阳,李孝恭等南下巴蜀时,他们发动了骨肉相残的唐秦之战。以至两败俱伤。
薛秦所处地狭隘,地理位置注定不利。但如从大多数人民群众的利益出发,就理应顾全大局,当不上皇帝就不硬当。让唐军全力对付旧隋,自己安坐陇右,将息百姓,恢复发展生产。就是要扩展势力也当南下四川。如有机会打下益州,则可迁都成都,并有指望夺取全川。旧隋的地盘是人人可以夺取的。但如像扶风,乃至长安,被唐捷足先得后,就不要再争了。再争就是农民军自相残杀,性质变了,不再是推倒腐朽残暴的旧隋皇朝,完全成了非正义战争,干扰了反隋大方向。太子被迫放弃洛阳就是明证。我们不能苛求唐对薛举采用和平解决。就是努力和平解决也不大可能有效。唐朝基本上是正义的自卫战争。
薛举进攻唐,结果是两败俱伤。自己也身名俱灭,实在是咎由自取。倒霉的是广大农民士兵。当时唐已夺得关中,且有河东,势力强大,后又取得四川。薛举薛仁杲可以获一时之胜利,却不可能用战争手段灭唐。以后讲到唐还有两个野战军,及齐王元吉和其他地方部队。就是灭了唐,自己也精疲力竭,关中亦已残破。既祸害了天下,又于己无利。自然薛仁杲不但降后不该杀,就是硬捉住的也以不杀为好。
李世民也逃不脱重大责任。既然战争不可避免就应该打赢,而不是丧师失地,许多郡被蹂躏。
(十)刘文静之死
李世民兵败泾州。刘文静、殷开山成了替罪羊。第二年九月初六辛末,刘文静伏诛。李世民归罪于裴寂。
这又完全是谎言!该年六月二十六日癸亥,刘武周、宋金刚大举南下,李世民援军姜宝谊、李仲文败没。裴寂临危请缨,为晋州道行军总管,讨刘武周。至刘文静死已六十八日,又怎么能够谮刘文静呢?这完全是李世民捏造出来,给裴寂加罪的。司马光并非不知道。可他不但不对李世民捏造的谎言有一点怀疑,反而毫无根据地倒推出“寂未行时,先有此言,高祖未忍杀,至是乃决意耳”。总之李世民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即使漏洞比天还大,也非照着李世民要求,硬给裴寂加罪名的。李世民会编谎,编得不像,他们会替他圆。
好吧!就算裴寂说过,既然高祖未听,那此事就已过去。以后致刘文静死,就应与裴寂毫无关系,是其他人的事了。
《通鉴》是这么说的。
民部尚书鲁公刘文静,自以才略功勋在裴寂之右,而位居其下,意甚不平。每廷议,寂有所是,文静必非之,数侵侮寂,由是有隙。文静与弟通直散骑常侍文起饮,酒酣,怨望,拔刀击柱曰:“会当斩裴寂首!”家数有妖,文起召巫于星下被发衔刀为厌胜。文静有妾无宠,使其兄上变告之。上以文静属吏,遣裴寂(?!)、萧瑀问状。文静曰:“建义之初,忝为司马,计与长史位望略同。今寂为仆射,据甲第;臣官赏不异众人,东西征讨,老母留京师,风雨无所庇,实有觖望之心,因醉怨言,不能自保。”上谓群臣曰:“观文静此言,反明白矣。”李纲、萧瑀皆明其不反,秦王世民为之固请曰:“昔在晋阳,文静先定非常之策,始告寂知;及克京城,任遇悬隔,令文静觖望则有之,非敢谋反。”裴寂言于上曰:“文静才略实冠时人,性复粗险,今天下未定,留之必贻后患。”上素亲寂,低回久之,卒用寂言。辛未,文静及文起坐死,籍没其家。
《新、旧唐·刘文静传》大致相同。《旧唐》赞曰:“风云初合,共竭智力。势利既分,遽变仇敌。”史臣给裴寂开列了四大罪状,(李世民也给裴寂开列了四大可杀之罪)但还是把裴寂放在刘文静前。《新唐》则干脆把刘文静放在裴寂前。
这儿显而易见有谎言。裴寂人在河东,在外面打仗如何问状?唐高祖又怎么能让他审刘文静?他又怎么能下谮言?
从这儿看,刘文静不是无可杀之罪。首先是他要杀裴寂,但还仅是杀人动机而不是行动。如出于个人意气,每庭议,寂有所是,文静必非之,数侵侮寂。那不但他先极端无理,而且问题就大了。但仔细推敲这一说法亦大有疑问。
或许刘文静确实对裴寂有妒忌之心。贞观时已人所共知,这便给李世民加罪于裴寂提供了方便。但仔细算两人的行踪,所谓“每庭议寂有所是,文静必非之,数侵侮寂。”未必是事实。
既谓“风云初合,共竭智力。”,那一开始刘文静与裴寂不至于如此吧!什么时候成仇雠的呢?
刚开始裴寂始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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