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因为心里有等待,显得格外的漫长。
    大家都没有睡,熬着大如铜陵又遍布血丝的眼睛在那里等着。
    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寄托也是一样的。我们希望等那扇门打开,然后彼此都熟悉的一个男人站出来,吆喝着大家都去吃吃喝喝。
    寒冷的感觉一直都没有从我的身上消退,皮肤上因为汗水粘稠无比。
    从来没有过这么邋遢的状态,毕竟不久之前我最好的兄弟才迎来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这个样子显得不是很慎重,记得早上我才去店子里面让李哥亲手给我洗了个头,然后做了个造型,就像最开始来武汉时第一天的模样。
    他还对我说:“你的形象,哥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那些rì子仿佛都在昨天,重新浮上了心头。
    唯一不同的是,本该和我们热闹的人,现在正躺在里面。我无法想象其中的场景,那些个穿着大褂子的人在他身上做着什么样的步骤,我甚至怀疑里面的每一个人会不会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拯救,他们会不会有疏忽?!
    这种时候我谁也相信不了,但是却无比的希望他们是最值得信任的。
    我们四个就这么坐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中途身上都没有了,双哥出去买了一条烟回来。
    医院里面的工作人员见我们这帮凶神恶煞也没来招惹,没有一个人阻止。
    大家很默契,态度一致。
    甚至没有一个人提起报仇的事情,没有谁骂骂咧咧的指责那个出手伤了狗哥的人,没有谁怒气冲冲的说如何去把他大卸八块,放干他的血。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扇门里的那个人身上,只要他能没事儿,其他的还重要吗?!
    就连一向脾气暴躁又耿直的阿凡提,在这个寂静的晚上也没有吱声儿,他用手撑着头皱着眉毛不停的抖着腿,可能在想一些问题,又或者是在向他万能的真主祈求着,我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我知道他的初衷。
    天微微凉的时候有些刺眼的阳光就紧凑的跟着照shè了进来。
    我的眼前有些晕眩,全身上下都感觉被人抽干一样使不动力气,呼吸也变得很费力,稍稍活动了一下才知道所有的关键全部麻痹。
    这个动作,我保持了一个晚上。
    李婶儿是大约九,十点时分来到医院的。
    她跌跌撞撞的进来,样子吓了我一大跳。
    原本不到五十岁的女人,一头凌乱的头发和未干的泪痕,已经那种一眼看去就让人心疼的神sè,让她如一片如风中濒临凋落的秋后叶子般摇摇yù坠。
    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单身女人,是如何在深夜中起床,然后抱着怎样的心情用怎样的方式来到了这里,只因他的儿子在这里生死不明。
    这里她只认识我一个人,在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表情扫视了一周之中,李婶儿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向我这边走过来。
    她的步子不是很稳,刚刚迈出来就几乎要摔倒。
    见状我本能的猛发劲儿冲了过去,在扶住李婶儿的一瞬间也因为太急促大脑一面一阵充血,立马感觉到头晕目眩防备不及的跌在地上。
    双哥和阿凡提以及买买提很快围了过来,把我和李婶儿移到了座位上面。
    “耗子,你告诉我,我儿子怎么了?!”
    原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李婶儿,见我这副魂不守舍的落魄样子,心里更加的没底儿了。她抓住我手臂的双手很用力,让我感觉到疼,这是情之所至。
    “快说阿,耗子,告诉李婶儿,我儿子怎么了?!”见我犹豫再三,等待不及的李婶儿声音越发的大了,几乎是用喊出来的。
    泪水也在同一时间决堤而出,在她一夜之间更生了好多皱褶的脸上放肆着。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滚,使劲儿的咽了几口口水,然后用只能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讲整个过程给她说了一遍。
    双哥他们也是大气都不敢出,李婶儿为了听清楚我说的话,勉强忍住了哭泣,留下很多咽唔声在胸口。
    叙述的过程之中我不敢看她的垂到了腿上。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虽然我尽量把话说的简洁。
    可当我说完后,眼前这个老泪纵横的女人却是一度癫狂。
    那种情绪是无法表达的,我相信在她的心里肯定蕴含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以及绝望。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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