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兵者凶器,不得已而用之。故汉光武云:“每一发兵,不觉头须为白。”自古以来穷兵极武,未有不亡者也。汉高祖自恃伟业,兴兵匈奴,而有白登之耻。苻坚自恃兵强,yù必吞晋室,兴兵百万,一举而亡。”虞庆则与薛道衡话一落音,满朝文武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全都落在了站在右侧第二位的苏威身上,苏威似乎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不失众望地豁然睁开了微闭的双眼,缓缓从队列里站了出来,躬身一礼,声音不紧不慢地道。
主战派一听苏威的表态顿时哗然,不等苏威说完,贺娄子干忍不住地跳了出来,不顾礼仪地指着他怒发冲冠,直斥出口,“苏公此言大谬,苻坚之辈好大喜功,处险恶之地而故作仁慈,乃招败亡,怎可与陛下相提并论?”
“更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大汉虽然强盛,然草创之初,疮痍未复,又山川阻深,兵运难继,固有白登之险。然我朝建立以来,陛下为有道明君,天意眷恋,屡获丰收,晋王殿下牧守西北,整田修路,劝课农桑,疏通河道,我朝之西北又如何是大汉之初西北所能相比?况突厥也非匈奴,无甚可比之处。陛下,苏威出言不恭,臣请治其罪。”
杨坚清癯冷肃的眉头禁不住皱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苏威的话太刺耳,还是这因为贺娄子干的无礼。倒是苏威听到贺娄子干的指责,也不着闹,脸sè平静如水地听着,气度悠闲,丝毫不将对方的指责放在心上。
“凡事皆须务本,国以人为本,人以衣食为本,凡营衣食,以不失时为本。夫不失时者,在人君简静,乃可致耳,若兵戈屡动,土木不息,而yù不夺农时,其可得乎?我朝自建朝以来,屡经战乱征伐,百姓不堪困扰,此时正该休养生息,贺娄将军,你不以江山社稷为重,屡劝陛下妄动刀兵,是何居心?我看该治罪的是你!”民部尚书孙平闻言,顿时出列毫不留情面地把贺娄子干的话顶了回去。
孙平接苏威代为民部尚书,苏威在皇帝陛下面前美言的作用不可忽视,见自己的上司遭人指责,他又怎么能不站出来?杨广眯着眼睛,看着脸红耳赤的众臣,嘴角扯起一丝奇怪的微笑,心中暗道厉害,政治的yīn险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呀!苏威只是说了一句话,便被逼到大不敬的角落里,而这个孙平更是厉害,一句话便把贺娄子干说成了一个yīn险小人,他现在是感同身受,这些家伙口枪舌箭,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苏威不动声sè地打量了一下皇帝陛下的表情,扭头淡然地对着贺娄子干,神sè从容地道:“万寿可容威把话说完?”苏威说罢不再理他,躬身对着龙椅上的杨坚语调平淡道:“臣并非反对战事,自陛下登基以来,行善政,务弘仁义,克己修身,例行节俭,一度使天下府库充盈,钱帛盈于库外。只是我朝虽然富足,国力毕竟有限,臣与军事多有不通,诸位大人之争无非是一战,只是择谁而战,当需陛下细察明鉴!”
高颖不在朝中,官职虽然以新就任的尚书右仆shè虞庆则为尊,而人望却无人能及苏威。苏威的表态让很多人都大感意外,一些一心求和,希望百姓能够修养生息的大臣更是失望于sè,一些人更是愤愤不平地盯着他,感觉一向以富民安民为己任的苏威,背叛了他的理想,背叛了大家的期望,而主战派却是兴奋不易,终于再次找到一个强大的支持。
“诸位臣公且住!”杨坚将一切收在眼底,眼看一场更加剧烈的争论即将爆发,听了大半晌的争论,神sè间早已显露疲态的他,不禁出言制止他们再争下去。杨坚金口一开,大殿中诸臣不管乐不乐意全都闭上了嘴巴,一个个全都垂首做出一副恭听的模样,杨坚大感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凝视着站在左首的杨广,出人意料地问道:“晋王,你也听了半晌,众位大人所言,你有何感想?把你的想法说于朕听!”
大殿里面的臣子本来以为皇帝陛下已经心有定见,翘首以待地等待训示,闻言全都不禁一惊,纷纷仰首望向了站在左侧首段角落里的杨广,心中各有所动。皇帝陛下实在是大有深意呀,于此重大国策决定的时刻,连太子都没有招上殿来,却招来晋王殿下旁听,最后还出言询问晋王的意见,只此一点,晋王失宠的消息便不可轻信。
杨广一惊,显然也没有料到杨坚会垂询自己,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轻轻看了杨坚一眼,见杨坚正微露期待地盯着他,杨广的脑海中不仅迅速转动,思量了片刻,谦恭地微微一笑,朝杨坚施了一礼,谦虚道:“儿臣闻各位大人将军高见,心中不禁大有收获。”
杨广说到这里,扬起头充满儒慕之情地看了杨坚一眼,洒脱地一转身,深邃的目光含笑在所有大臣身上搜了一圈,声音自信地道:“儿臣对于诸位大人于战道上的谨慎深以为然,然儿臣以为,‘夫兵甲者,国家凶器也。土地虽广,好战则民凋;中国虽安,忘战则民殆。凋非保全之术,殆非拟寇之方,不可以全除,不可以常用。故农隙讲武,习威仪也;三年治兵,辨等列也。是以勾践轼蛙,卒成霸业;徐偃弃武,终以丧邦。何也?越习其威,徐忘其备也!圣人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杨广一番话说来既有总结刚才几位大人的观点,又有自己独到见解,听来让人讶然,毕竟杨广今年不过十四五岁,放在他这个年龄,这番见解已经十分难得,却听杨广收回目光,面对杨坚接着语气惊人地道:“儿臣以为,诸位大人南北之争更本就无必要,正如仆shè大人与贺娄大将军所言,北击突厥与南下灭陈,统一江山,光复山河,实为一体,不可分割对待。”
杨广语气一顿,待众人吸收消化了他的观点,才接着道:“有突厥于北边牵制,我朝终难放开手脚,全力备战统一南北,固突厥不可不消。突厥便如蝗虫过境,凶蛮残忍,且其全民皆兵,壮年即为戴甲者,带甲者不过三十余万,去岁大战,虽未能以毕全攻,却使突厥重创,人心思乱。我朝当以此为契机,派能言善辩之辈离间其族,蛊惑其意,以jīng锐将士消除且势,则为南下一统铺路何愁天下不统?然游牧蛮族,倏来忽往,云屯雾散,强则骋其犯塞,弱又不可尽除故也,以我朝目前情势,消弱其即可,灭其国却非当时。”
“晋王殿下所言极是!”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粱睿闻言,不禁大有所感地点了点头。
杨广朝这个开国名将洒脱崇敬地一笑,微微点了点头,望着众人接着道:“而若无法统一南北,与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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