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招手示意叫他坐下,说:
“不错,正因为皇上乃有道明君,立法峻切,执法严明,皇亲国戚犯事被皇上圣裁者曾有先例。也缘此故,老衲思之再三,倘若能将实情奏达陛下,以皇上之圣明,就有可能圣躬垂询,作出圣裁。”
“那我们便上金銮殿,告御状!”魏成贤说,“戏文里演的唱的多的是。”
“那毕竟是戏文,是杂剧。”定边法师仍然眯眼垂眉道,“进紫禁城,上金銮殿,见当今皇上,哪能这么简单?仪式繁褥,禁军林立,连皇亲国戚,朝中大臣要见皇帝都还要预先安排,依次传报。汝等位卑名贱,怎可贸然闯入大内?”
“只要皇上能见到我,便能真相大白。”朱瞻垠说,“法师点化严谨,思虑周密。我府内幕僚张文吉也曾有所虑及,因此修书一封,叫我去都察院拜谒佥都御史邓文铿邓大人。邓大人乃张文吉同年进士,相交甚密。又说这位邓大人严明清正,足智多谋。如果邓大人愿意受理帮助,纵然刑部、大理寺都不愿受状,以邓大人的官位胆识,就能够在金銮殿上呈奏皇上。如有幸被皇上圣旨召见,自然气正胆壮、视死如归,当着皇帝的面将西北所发生的事情具实奏禀……”
赤脚僧点点头,睁开双眼,说:
“这话说到了关节。老衲正要告诉你们,在京期间,听说佥都御史邓大人等奉皇上圣旨巡视陕西私茶,已经回程。”
朱瞻垠又忍不住插话:“官官相护也不奇怪,陕西诸人栽赃于我,有所维护别人确已无疑。然而我相信邓大人是一定会如实举报的。”
定边眯眼笑道:“邓大人不至为虎作伥做出颠倒黑白之事倒是可信,不过……”
“不过什么?”
“所以话又说回来,邓大人也不是知道详情,手里也没有什么证据。他毕竟是捕风捉影,毕竟是听你一面禀报,涉及天家秘闻。依老衲看来,在邓大人巡视陕西时,那边张文吉只能扑朔迷离,闪烁其辞,至多为你朱瞻垠辩解一二,暗示你掌握许多机密,请求邓大人三思细察,万一缉拿,万万不可一杀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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