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航的相貌和周晋想象中的大相径庭。长得圆脸黑面,浓眉白须,身形矮胖,大腹便便,手指又粗又短,指甲却又亮又长,好似十把锐利的飞刀插在十根油腻的香肠上,他的双目却是jīng光四shè,不怒自威,高高坐在正堂上,令人不敢仰视。余航的身侧,端庄的坐着一名女子,头罩盖头,身披霞帔。望着她,周晋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余航声若惊雷:“你是何人?”周晋还未打话,白荷和余峥却几乎同时惊站而起。“晋哥哥!”“周晋!”一个方脸白眉的老者呵斥道:“小荷,坐下!”白荷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到椅子上。能让白荷这么听话的,这人无疑是她的爹爹白长老了。余航道:“峥儿,你认识他?”余峥道:“是,不过是敌非友。”余航转而问周晋道:“毒是你下的吧?”倒不愧是一教之主,在大敌当前,而己方兵将战力全无,犹如板上鱼肉之际,仍能沉得住气。周晋道:“是。”余航道:“如你所愿,我们已经功力尽失。阁下有何要求,不妨直说。”余航这只老狐狸,一早便猜到周晋不会杀他,难怪他如此狂妄。不过也是,周晋若有心杀了他们,随便用一种毒药便可将他们连根拔起,而不必多此一举,使他们暂时丧失功力。周晋遥指着新娘道:“带她走!”余航虽是万般不愿,但他深知女人可以再抓,生命却不能重来,为了活命,也只能忍痛割爱了:“阁下请便。”“我不想杀人,你们最好别逼我。”周晋不敢掉以轻心,打起十二分jīng神,步步为营地向新娘子走去。忽见有个背影甚是熟悉,当即调转枪头,抵在那人脖颈上,声sè俱厉道:“转过来!”那人僵硬地回过头来,一脸惊惧。周晋冷笑道:“丁文淳,你也在,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横枪一扫,丁文淳胸口被枪头拍中,口吐鲜血,仰天便倒。周晋道:“这一枪是我代‘赛鹅毛’给你的。”走过白荷身旁,周晋心中有愧,目光向地,不敢看她。忽听见白长老喊道:“小荷,不要!”周晋霍然转身,一把长剑刺入了他的腹部。手中的枪,哐当落地。白荷潸然泪下:“你为何不躲?”周晋笑得实在是没心没肺:“你的剑若是再往上抬四寸七分,我就会躲了。”白荷几乎是吼道:“这辈子再也不想见你到了!”弃了剑,反身扑倒白长老怀里,失声恸哭。周晋踉跄一步,拔出了剑,捂着伤口,蹒跚走到新娘身前,一把掀掉了她的盖头。她不是瞿姑娘!周晋万念俱灰,长啸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向余峥奔去,将其踹翻在地,卡着他的咽喉道:“瞿姑娘呢!她人在哪里?”余峥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脖子以上都涨得通红,却毫不示弱,冷冷道:“你卡着我的喉咙,我呼吸都成问题,又如何能回答你的问题?”周晋放开手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余峥道:“你说的是川西傀儡门的那位姑娘吧。她武功很高,我几乎被她打得半死,花了个把月时间,才把伤养好。”周晋欣然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余峥道:“千真万确。”周晋笑吟吟的将余峥扶起,又替他拍掉了背上的灰尘,道:“余兄,适才多有得罪,请你海涵。”余峥自嘲道:“我不过是一介任人摆布的阶下囚,又有何资格怪罪于你。”周晋道:“今rì之事,纯属误会。诸位尽兴,我就不奉陪了。”他走了几步,又觉不该就这么一走了之了。那姑娘虽不是瞿姑娘,但也是被红阳教掳来的可怜人,反正他来也来了,该得罪的人也都得罪了,这人不救白不救。于是走到那姑娘面前道:“姑娘高姓大名?”那姑娘一言不发,只是把眼睛瞪得老大。周晋哑然失笑,她的穴道还没解呢,会说话就奇了。周晋取出匕首,用刀柄在她的肩井穴上轻轻一撞,解了她的穴道。那姑娘盈盈一拜,羞怯道:“小女子陆依依,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周晋刚才只是粗略扫了一眼,这时细看,只见她粉面桃腮,目若秋水,肌肤如雪,果然有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苦修多年的老僧见了她,只怕也难以自持,何况是余航这等好sè之徒。周晋道:“余兄,烦你送我们一程。”他偷偷地看了白荷一眼,挟持了余峥,去厨房接了众厨子,乘船离开了天一山庄。下船后换乘马车。黎明时,地势变得平坦开阔,大致已经走出了岷山。岷州城里到处是红阳教的眼线,回岷州城无异于自投罗网。周晋让车夫把车停下,同余峥说道:“余兄,我们就此别过吧。”余峥道:“也罢,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周兄,经此一事,下次再见,你我可就是真正的敌人了。”周晋道:“我不会手软的,所以你也不必手下留情!”周晋把车夫和余峥都赶下了车,坐到车厢前,亲自驾车离开此地。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