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那世伯做生意发达了,渐渐露出市侩的嘴脸,三番两次想要断绝这门亲事。而我的爹娘也觉得我和莲衣门不当户不对,劝我放弃,但我都没答应。小人并非是攀龙附凤之辈,我和莲衣青梅竹马,小人是真心想娶她为妻。姓钱的见我软硬不吃,最后竟瞒天过海,偷偷地将莲衣许配给了一个富商的儿子。小人不服,就一纸诉状,告到县衙里。怎想诉状还未递上去,拘捕令倒先入小人家门了。姓钱的买通了县官和一个死囚,诬告我是杀人案的帮凶,一番严刑逼供之后,将我判了终身监禁。爹娘倾家荡产,才将我从牢里赎出。小人发誓要向所有诬害过我的人报仇,就加入了圣教。”白荷义愤填膺道:“太没天理了!后来,你报仇了么?还未报的话,我可以帮你!”周晋长叹一声道:“报了仇了又如何?爹、娘还有莲衣都已离我而去,他们再也回不来了。”白荷把药方给郎中,抓了包药。她把药交给周晋道:“我先回我二姐那儿去了。一会儿药煎好了,记得送过来呀。”周晋巴不得她快些走,免得影响他的大计,连声说好。周晋把药一股脑儿倒入药罐,加两瓢清水,拿把蒲扇,心不在焉地守着炉子,寻找和厨子独处的时机。约过了半个时辰,时机终于来了。有个厨子要去解手,周晋主动请缨去监视他。这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拥护。出门没几步,周晋同那厨子唠家常道:“老兄,你是哪里人?”厨房里的喧闹和嘈杂,虽然听着令人心烦,却保证了他们的对话不会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那厨子战战兢兢道:“小的祖上是绍兴人氏。”周晋道:“那可巧了,我祖上是杭州的,说起来我们还是老乡呢。就在今年夏天,我还去过绍兴。绍兴水美,园美,酒美,人更美。老兄若是有空,一定要去看看。”那厨子道:“是么?说来惭愧,身为绍兴人,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未回过家乡。”周晋见他已不似初时那么紧张,话锋一转道:“老兄可知他们此次掳你们来所为何事?”那厨子道:“据说是要办一场酒宴。”周晋道:“老兄有没想过酒宴之后会怎样?”那厨子摇头说不知。周晋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这是千古不变之理。”那厨子惊得下巴都快脱落了:“你是说他们会卸磨杀驴!”周晋道:“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邪魔外道。为了不让你们泄露此处的秘密,十之仈jiǔ会杀人灭口。就算他们无意取你们xìng命,也会将你们终身囚禁于此。老兄难道不想念家中妻儿么?”那厨子汗如雨下:“我两个孩儿,一个才四岁、一个还在襁褓之中,孩子他娘又体弱多病。没了我,他们娘儿仨可怎么办!兄弟,你一定要救我呀兄弟!”周晋安抚他道:“老兄,你别激动。对策我已经想好了,不过需要你的帮助。”那厨子道:“只要我们一家子能够团聚,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周晋道:“我准备了一包药粉,今晚我会将其塞到水缸里那条最大的鲤鱼腹内。明早你设法将药粉取出,从申时起,在没道菜里都下一些药。”那厨子道:“不会死人吧?”虽然他对红阳教的人深痛恶疾,但杀人这事他还是做不来。周晋道:“不会,这药只将他们迷倒。巳时左右,我就会来救你们。”周晋并未亲自把药送到三少nǎinǎi那儿,而是诱以重利,请另一个伙夫代劳。那个伙夫回来时脸肿得跟猪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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