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干了,用芭蕉叶包好,好留作干粮。结果一顿饭,就吃得一条不剩。那狐狸吃饱之后,还仰头打了个嗝,那神态简直跟人一模一样。这畜生都快成jīng了!张夜书越看它心中越是惴惴不安,心想还是多留些心眼,别到时折在一只畜生手里。狐狸发觉张夜书,竟转过头来,眯眼看着他。张夜书的目光触到它的瞳孔的那一刻,便是噩梦的开始,夏凝、狐狸以及四周的一切突然全部从他的眼前消失。一幕幕景象,一齐涌上他的心头:圆月当空,在一间废弃的窑洞里,一个九尺大汉怀抱着个昏迷不醒的婴儿,哭得撕心裂肺;rì当正午,深山老林之中,一头黑熊扑向一个垂髫小儿,另一个孩子,只比他大了三四岁,挺身挡在了他的身前;暮霭沉沉,在望无边际的荒野中,一个瘦弱的孩子,背着一把比他自己还高的琴,在雪地里留下两行脚印;狂风暴雨,在一间灯火阑珊的大殿内,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少年怀抱一名气绝的女子,仰天长啸……“张大哥,你怎么哭了?”张夜书猛然惊醒,突然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不禁羞愧难当。忙起身奔到湖边,狠狠地洗了把脸。夏凝徘徊至他身旁,抱膝坐下道:“张大哥,你是不是想起不开心的事了?能不能跟我说说?我娘说人若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不要埋在心里,和别人讲一讲,便会好受些。”张夜书狂躁道:“我的事,你别管!”夏凝跳起来道:“什么‘你的事’、‘我的事’的!我们一起出生入死,难道还不是生死与共的朋友,还分什么你我?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是因为你对我曾经骗了你一事还耿耿于怀,还是你觉得我是异族女子,高攀不上你?”张夜书垂头丧气道:“我暂时还不想说,你别再问了。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对不起。”夏凝道:“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是。适才我也过于冲动了,明知你不开心,还用这种话来伤你。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张夜书摆摆手。碧眼狐狸忽然连续叫了好几声。张夜书道:“它在说什么?”夏凝道:“好像是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具体是哪,我可就不清楚了。”张夜书道:“不妨走他一遭,看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走不上一个时辰,林中出现了一片绵延数里的花海,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香气,令人嗅了忍不住想打喷嚏。那狐狸全身的毛突然直竖起来,不停地低吼着。夏凝道:“小黄说这里危险。”那狐狸别过脸来,睨视着夏凝,似乎对她给取的名字不敢恭维。张夜书和它交过手,确信它的身手不亚于任何一名一流高手,能让它感到害怕的东西,必不是什么善茬。他见花丛里有个白sè的物体,像是一具白骨,便让夏凝站着别动,自己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用剑拨开花枝一看,果真是一具老虎的白骨。这具虎骨从头到脚,完整无缺,唯有头盖骨上有两个拇指大小的圆孔。见着这两个洞,张夜书已知道它的死因,也明白碧眼狐狸害怕什么。还记得师父曾对他说起过一种动物,唤作白额金毛貘,全身的毛都是金黄sè的,唯额间有块白sè的绒毛,因此得名。长得似虎非虎,似狐非狐,上颚有两颗长而尖的牙;四肢细长,但强健有力,奔跑速度极快;双耳颇长,平时下垂紧贴脑后,奔跑时倒竖而起;毛厚而长,末梢卷曲成团,怕热,所以白天躲在洞穴里,夜间才会出来活动;个头不大,成年的白额金毛貘体长也不超过一尺;属于群居动物,喜食花蜜,洞穴周围,终年花开成海,活动时除了幼崽,往往倾巢而出,虎狼见了亦要避其锋芒,退避三舍。捕到猎物,必先以上颚的两颗牙齿穿破其头骨,将脑髓吸干。不过相传此物已经灭绝,他师父也只是略有耳闻,并非亲眼所见。夏凝道:“张大哥,你有何发现?”张夜书把剑尖伸到虎骨的眼窝里,准备将它的头骨挑起来。岂料头骨内竟藏有一条殷红如血的蛇,从另外一只眼窝里钻了出来,见人便咬。张夜书向后一跃,一剑挥出,那蛇将身体缩成一个“之”字形,躲过剑锋,倏地钻入了花丛里。张夜书两脚刚着地,耳听着身后沙沙作响,使出一招“求神问路”,回身一剑刺在地上,连刺带削,不多不少,共是三十六剑,所到之处,花草尽皆齐根而断。只是那蛇却不见了。张夜书闭目聆听,须臾之后,听见八尺外的花木微微颤动,一招“江天一sè”,横剑一斩,他身前花丛仿佛江面上的波浪一般涌了下,随后一丈以内所有的花朵都纷然凋落,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那蛇正缠绕在一根花枝上。它的鳞片上也含有剧毒,那根花枝在被它缠绕了片刻以后,已然枯死。张夜书挺剑便刺。那蛇从花枝上一跃,身躯盘旋成好几个圈,像是一个臂钏,向长剑套,张夜书可不能让它碰到自己,不然那根花枝就是他的榜样,连忙撤剑,猛地将锁链往右一拉,长剑便朝相反的方向斩去,将那蛇斩为数段。张夜书杀了这条蛇,神经略有松懈,完全不知还有一条蛇正悄悄地逼近。等夏凝发觉,惊叫着叫他小心之时,它已然血口大开,两颗毒牙清晰可见,张夜书脑海中闪过了“死亡”二字。但是他没死,因为碧眼狐狸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用前爪将蛇踩在了地下,跟着将其从嘴巴开始撕成两半。张夜书与阎王爷打了个照面,吓出了一身冷汗,夏凝则骇得瘫坐在地。愣了半晌,张夜书惊魂已定,向那狐狸抱拳道:“多谢狐兄!”那狐狸只顾着去舔爪子上的血,对他爱理不理,好像并不领情。它低吼了几声。张夜书问道:“它在说什么?”夏凝有气无力道:“它说危险已经解除,可以继续走了。”张夜书将她扶起道:“还能走么?”夏凝道:“刚才把我吓得够呛,两条腿到现在还软绵绵的,一时半会儿怕是还走不动。要不你背我吧?”张夜书犹豫道:“这……”夏凝笑道:“放心啦,我又不会偷偷点你的穴道。”穿过了这片花海,碧眼狐狸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越走越快,就像离乡多年的游子站在村口,恨不能立即飞回家去。张夜书背着夏凝,使出浑身解数,才能跟上它的步伐。再走上一顿饭功夫,路遇一条小河。那河水深还不及膝,直接就能淌过去,不过河水都是从温泉里冒出来的,水温颇高。有了这条河,便不必担心白额金毛貘会过来。河对岸不远处,有一具巨大无比的蛇骨,单是它的头骨,便有一只斗那么大。它的颈椎骨多处被打断,头骨上还插着一支似曾相识的金sè长杖。夏凝道:“这只金杖,和姜玦长老他们拿的那几只好像,会不会就是姜大哥的祖先姜晏长老的遗物啊?”张夜书道:“或许。狐兄引我们到这里,自有它的用意。进洞之后,当见分晓。”蛇骨旁还有一个三尺高,与肩同宽的地洞,碧眼狐狸刚到这便钻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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