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昨夜喝得吐了一身,然后被四名丫鬟簇拥着洗了个澡,之后的事便一点也记不起来,可别做了什么失态的事。
“张公子!”两名丫鬟推门进来。一个脸上有几个麻子,颇为俊俏,身着粉sè上襦,白sè长裙,齐腰束着条绿sè汗巾,手中捧着几件衣服;另一个瓜子脸,眼睛很大,论相貌反不如粉衣少女,除了上襦是水蓝sè的,其他的装扮和粉衣的少女无二,端着一只盛着清水的脸盆。张夜书记得她们是昨夜那四个人中的两个。粉衣少女立在床沿,盈盈一拜道:“少爷吩咐奴婢伺候公子更衣洗漱。”张夜书从小到大还未享受这等待遇,实在不习惯,再想到昨夜之事,耳根通红道:“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粉衣少女甚是乖觉,一眼便瞧出了他的尴尬,掩口一笑,唤那蓝衣的少女道:“珍儿,你那儿好了没有?”蓝衣少女先将脸盆放在三角状的木架上,提一只滚烫的铜壶给盆中注入滚水,直至她既不觉得烫手亦不觉得凉手,这才将一块折得整整齐齐的帕子放入脸盆。粉衣少女便拉着她,道:“公子既然嫌奴婢们碍手碍脚,那奴婢们便不打扰,先行告退了。”
待张夜书穿了衣服,擦了把脸。粉衣少女又道:“少爷已在客厅设下午宴,裴公子和拳师朴师傅也都在那里。少爷说待公子洗漱完毕,便请公子过去。”张夜书道:“有请姑娘带路。”
客厅里除了裴远之和顾明人,果然还有个七尺的大汉,不待说就是粉衣少女所说的“朴拳师”了。那汉子瘦长脸,嘴唇宽厚,貌不惊人,乍一看就像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看到张夜书到了,裴远之和顾明人一齐起身迎接,那汉子慢了半拍才起,满脸的心不甘情不愿,似乎是看到少东家起身,不好意思独自坐着。一眼瞄来,眼里满是敌意。
酒至半酣,朴师傅道:“听少爷说阁下的武功甚是高强。不才朴阳东,想向阁下讨教一二。”张夜书心道:“此人必定认为我是来抢他饭碗的,所以想当着顾老弟的面拆我的台。也罢,顾老弟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正是容易闯祸的年纪,此人竟火上浇油,尽教他些yīn损的招式,可见他为了钱财,没什么天良。顾老弟年少无知,恐会被他引入歧途。此人留在这里,是个极大的隐患。既然是他主动向我挑战,我就顺水推舟,趁机将他扫地出门。”裴远之的心思和他差不多。至于顾明人,他少年人好奇心重,昨夜虽和张夜书有过一番较量,毕竟自己功夫不到家,张夜书双手未出,他便匆匆败下阵来。朴师傅武功高出他许多,两强相争,或许能迫使张夜书高深的武功来,他也好大开眼界,同时也证明自己眼光不差,并未拜错师父。两个人都极力地怂恿张夜书下场跟他比试。张夜书便道:“既然朴师傅不吝赐教,那在下便只好献丑了。”
二人走到庭院中。朴阳东拍手道:“带上来!”便见一个仆人扛着杆通体乌黑的长枪上来,看样子少说有四五十斤重。张夜书心说他果然是早有准备。朴阳东一手接过长枪,随手舞了两下,轻松得仿佛手中擎的是一根白蜡木棍。显了显手段,朴东阳确定已无人不晓得他的一身蛮力,道:“阁下用的是什么兵刃?”张夜书不动声sè道:“顾老弟,府上可有木剑?随便捡一把给我。”顾明人对侍立在旁的小厮道:“得锺,你去把老爷房中那把镇宅的桃木剑取来。”
朴阳东一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宛如从火炉内取出来有一会儿的生铁,呈现出暗红sè。心说他“钻天雕”在这一行摸爬滚打长达二十年,在道上也小有名头,没人敢小觑他,这少年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敢这般羞辱于他,拿一把木剑和他比武!不一枪朔死这厮,难消他心头之恨!
不多时,那小厮取了木剑来。张夜书连剑都不出鞘,道:“朴师傅小心了!”径朝朴阳东奔去。朴阳东叫声好快,瞅准张夜书的眉心,挺枪便刺。张夜书像是来送死的,不闪不避,直直地向他的枪头撞来,一眨眼他的枪尖与张夜书的眉心已不盈三寸,朴阳东以为大功告成,大喜过望。忽然,张夜书人影一闪,似一只受惊的大雁,电光一般从他的身旁掠过。朴阳东大怒,旋即将长枪旋转半周,搭在后颈上,上身微微后仰,一个箭步刺出。刺出一半,裴远之从客厅上一掠而下,一把抓住他的枪杆,道:“你看看自己的胸口。胜负已分,我兄弟已手下留情,你又何必自讨苦吃?”朴东阳低头一看,只见胸口的衣裳已被划破了三道口子,露出古铜sè的肌肤,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心说还好他用的是木剑,他用的若是铁剑,他现在焉有命在?即便是木剑,若非他手下留情,现在他必定也已身受重伤。朴阳东颜面扫地,自知已没脸再死乞白赖地留在此处惹人嫌恶,便道:“朴某学艺不jīng,实不敢再误人子弟。少爷多多保重!”
顾明人道:“得锺你让管家准备两百两程仪,送送朴师傅。朴师傅,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你保重!”
得锺道:“朴师傅,请随我来吧。”这些下人都是势利眼,以前少爷对他敬重有加,他们还会殷勤讨好,如今他失了势,难免要遭他们的白眼。朴阳东本想愤而离去,免得再受下人们的羞辱,转念一想,两百两也不是小数目,不要白不要,便跟着得锺走了。
张夜书白天教顾明人入门的心法,晚上则跟裴远之习练“血煞掌”。不觉又过了五天,裴远之的伤已无大碍,而“血煞掌”的口诀和掌法张夜书也背得滚瓜烂熟。二人决定再过三四rì,等顾明人的心法也记忆得差不多了,便各奔东西。不想次rì,顾明人的爹顾政壹回来了。
顾政壹身形魁梧,却不会武功,只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他之所以会雇佣拳师教授儿子武艺,一则是顾明人自小便热衷此道,二则他们做生意的,常在外面走动,遇上拦路抢劫的江洋大盗,会一点拳脚功夫,即便保不住财物,能保住xìng命也是好的。他只有顾明人一个儿子,一向对他言听计从,听说他擅自作主将朴阳东赶跑了,并不生气。只是他过两天得参加一场地下的拍卖会,这是见不得光的事,不比做生意,能请镖局押送银两,身上带着一笔巨款,恐怕被人劫了,原想让朴阳东陪他去的,不想朴阳东竟已被宝贝儿子辞退!短短两天时间,要想再找个信得过、武功也好的人保护他,根本就不可能。为此,顾政壹不免有些犯愁。
顾明人见老父打回家起便愁眉紧锁,便问他因什么事忧心忡忡。顾政壹将实情说了。得知父亲是为了没人护送他去参加地下拍卖会之事发愁,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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