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各抓着一个伙计,一抬手扔了出去。那两个伙计本以为此番必然得撞得脑浆迸裂,吓得紧闭双眼,岂知还未到墙脚,却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知他手下留情,不由得心生感激。那少年喝道:“都停手!晚辈骆藏芒见过前辈。”三个蓝衣镖师立时停止围攻另外两名伙计,还剑入鞘。另一个穿紫红sè长袍的少年仍是一拳将一名伙计击倒,随意一拱手道:“骆藏锋有礼了。”脸上满是得sè,龙门镖局近年如rì中天,势力遍及北方六省,连不少的名门大派都要卖他们面子。骆藏锋作为镖局的嫡长孙,镖局未来的当家人,要他学会谦虚,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吴娇娇含笑道:“二位大驾光临,该不是来喝酒的吧?”骆藏锋微笑道:“吴前辈说笑了,我等自然不敢为这等小事而搅扰前辈的清幽。藏锋此来,乃是奉了爷爷之命,捉拿白夜裴远之,望前辈体恤一二,将其交给我们,藏锋也好向爷爷有个交代。”他以为凭龙门镖局的名头,吴娇娇必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他也不想想吴娇娇是什么角sè,你不触她霉头她尚要找你几分麻烦,今rì他们当面拆她的台,到店中滋事,打伤她的众多伙计,她焉能不怀恨在心?骆藏锋未及收拾脸上的笑意,吴娇娇骤然出手,打了他两个耳光:“久闻骆家藏锋本事不大,派头不小,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骆藏锋除了他爹,还没被人打过,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老泼妇,你敢打我!”女人最忌讳“老”,吴娇娇正当芳华,自负年轻貌,更不例外,登时气得满脸通红:“身为晚辈,对长辈出言不逊,我打你了又怎样?我还要再赏你两嘴巴呢!”说着真的又打了他两巴掌。她第一次出手时,骆藏锋毫无防备,被打到便算了,第二次他紧盯着她的手,做了万全的准备,竟还是躲不过!骆藏锋又惊又怒,拔出腰间的长刀,要与她兵戎相见。
骆藏芒xìng格稳重,心想方才若不是大哥好大喜功,贸然打了人家的伙计,事情也不至于闹得不可开交,他深知错在己方,事情若能和平解决,他可不想惹是生非,若是吴娇娇执意要与他们为敌,到时再动武也不迟。他按住骆藏锋道:“我大哥xìng子急,说话有冒犯前辈之处,小侄代他赔个不是,望前辈大人大量,恕他之罪。”吴娇娇脸sè略有好转,道:“这才像句人话。”骆藏锋道:“只是裴远之于我们镖局干系重大,他是否在前辈府上,还望您据实相告。”吴娇娇道:“他人在这里如何,不在这里又如何?”
骆藏锋挣开骆藏芒道:“二弟你如此低三下四,简直把我们龙门镖局的脸都丢尽了!”大骂道:“老泼妇,识相的话趁早将人交出来,我等谅你是妇道人家,方才你打我的四掌便既往不咎,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吴娇娇道:“你是不是男人?”骆藏锋一愣,道:“我不是难道你是!要不要脱裤子验验!”
在场的人登时哄堂大笑。
张夜书从不对女人和小孩动粗,对于吴娇娇的百般调戏实在是束手无策,心说今晚万不能在留在罗刹海过夜。因此她前脚刚走,他便顺手割下一块桌布,将桌上的一只烧鸡包了掖在怀里,跟着混入大厅,站在人群之后。他身旁的一人已经醉倒,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客栈里的伙计都忙着斗殴,没空抬他回房。桌上还有半只烧鸡未及享用,张夜书便扭了只鸡腿,一边吃一边作壁上观。看了这么一会儿,见了骆藏锋的表现,为龙门镖局的未来深表忧虑。
骆藏芒和那三个镖师在一旁已羞得无地自容。吴娇娇咯咯笑道:“是男人就来点痛快的,少婆婆妈妈。”骆藏锋早已怒不可遏,霍然拔刀,以证明自己是个男的:“老泼妇,我与你誓不两立!”他草包虽是草包,但连劈三刀,极是干净利落。吴娇娇以长辈自居,存着让他三招之心,只守不攻,待他第四招起时,刹那间抽出腰间的皮鞭,鞭梢卷住他的刀刃,回手一绞,骆藏锋虎口一震,兵刃脱手而出,砰的一声钉在大厅的梁柱之上。皮鞭倒卷回来,又已袭到,骆藏锋随手抄起一张圆桌挡在身前,圆桌被长鞭挥为两段,他的脸上被鞭梢刮了下,登时多了条血痕。
骆藏芒本不愿再生是非,但吴娇娇实在欺人太甚,骆藏锋的兵刃脱手,胜负已分,吴娇娇仍是得理不饶人,一鞭子向骆藏锋抽去。他若是再袖手旁观,便显得怯弱了,有损龙门镖局的威严。他的双刀缚在大腿上,就地一跃,已然拔刀在手,左手反肘斜劈,架开长鞭,右手向下一斩,直取吴娇娇的肋下。吴娇娇倒转长鞭,长鞭忽然变成一团旋风,越往外圆环越小,到了鞭梢,已只有瓷碟般大小,骆藏芒的手险些被长鞭缠绕住,便顺水推舟,将手中的刀掷出,从“旋风”的风眼里穿出,一招“大地惊雷”,斜斜掠过“旋风”,举刀狂斩。吴娇娇气定神闲,待到刀飞至身前,信手拈着刀尖,向前一送,刀柄便将骆藏芒的刀身撞得偏了,侧身踢出,将骆藏锋踹得高高飞起。她原可用鞭子卷住他,甩出门去,但谅在他适才对自己的伙计手下留情,而且对自己也恭敬有加,不失礼数,这才对他宽大处理。
骆藏芒快要跌落之时,忽然觉得背上被人轻轻一托,身体轻飘飘的,稳稳当当地在地上。
骆藏芒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张夜书已看见他身后多了个人。那人长得白白胖胖,须长一尺,慈眉善目,穿着用上好的绸缎所缝制的朱子深衣,左指上戴着三颗鸽子蛋大的宝石戒指,宛然一个富甲一方、爱财如命的富翁。那三个镖师见了此人,立马躬身一拜,道:“三爷!”骆藏芒道:“三叔,侄儿没用,到底要劳动你亲自出马。”骆浚道:“人在江湖,胜败乃是常有的事。你吴师叔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你败她手上,也不冤枉。没什么可自责的。”
张夜书心想:“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弥勒佛骆浚到了,怪不得有这等身手。”
骆藏锋宛如看到救星,苦着张脸道:“三叔,这老泼妇她不根本便不把我们龙门镖局放在眼里,不交出人不说,她居然还敢打我!”骆浚道:“够了!你当我有眼无珠么,你目无尊长,顶撞长辈,就是你吴师叔肯饶了你,我也要代她好生教训你。”骆藏锋自讨没趣,嘟囔道:“原来你早来啦。”骆浚道:“你吴师叔若非早知道我在门外,瞧在我的面子上,就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岂只是受一点皮肉之苦?”
吴娇娇盈盈道了个万福:“骆师哥大驾光临,小妹有失远迎,惭愧得紧。”二人一个是峨眉门下,一个是武当的俗家弟子,峨眉、武当交情匪浅,所以两派的弟子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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