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便毒打他们。他们因练剑阵而结缘,从此以后,他们冬夜里紧紧相拥,相互取暖,夏rì里一齐下河凫水;他们一起练剑,又一起杀人……喜也好,悲也罢,这三十多个chūn夏秋冬,他们始终都未曾分开。如今只剩他孤零零一个,如何能不心痛呢?
阳雪伊拭去了脸上的泪痕道:“给我一把剑。”单打独斗,他们都不是张夜书的对手,合他们二人之力还可能有胜算,如今yīn尺乾已死,他也不存活命之心。人一旦知道自己时期将至,往往显得格外的镇定。
张夜书将长剑从yīn尺乾的脖子上拔出。长剑一挑,将yīn尺乾的短剑挑给阳雪伊。
阳雪伊缓缓走来。二人相距不到一丈之时,同时出手了!双剑相交,溅起一缕火花。张夜书双手握剑,激发真气,一股大得出奇的力道自剑身上源源不断地向阳雪伊压过去,僵持了片刻,阳雪伊右臂渐渐力不从心,伸出左手手指在剑刃上一弹,趁张夜书的真气尚未凝聚成形将其荡开,退开数步。张夜书乘胜追击,一招“神龙摆尾”,挥剑上劈,他这口剑甚是沉重,阳雪伊出剑格挡,半条手臂微觉酸麻,短剑险些脱手而出。张夜书的长剑紧随而至,直指阳雪伊的眉间,阳雪伊见识了他的蛮力,不敢硬碰硬,展开乾坤无极剑阵的步法,从兑位闪身至坤位,堪堪从剑锋下闪了过去。张夜书一剑刺空,大半截没入树干之中,阳雪伊一招峨眉的“映雪白梅”,剑花点点似雪,从远处看去,剑花组合起来又恰如一朵梅花,实在好看之极。张夜书反手一挥,竟将这棵水桶粗细的巨木削为两截,手指在剑茎上一拨,长剑在指尖上,宛如一只水车般旋转开来。在硬木倒下之前,阳雪伊攻出了七七四十九剑,而张夜书也挡下了四十九剑。张夜书忽然平举长剑,长袖好像一口充满了气的布袋,忽然鼓起,剑尖不住地震颤,仿佛是活的,要从他手中挣脱一般,阳雪伊深知这一击非同小可,气贯于剑,大呵一声,剑已击出,只听嗡的一声,阳雪伊短剑飞至半空,旋转几周后斜插在地上。张夜书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喉管。
张夜书拔出长剑,用指尖沾上阳雪伊的血,将黄金辑杀卷轴上阳雪伊和yīn尺乾的名字划掉。简单包扎了伤口,便挖了两个平齐的坑,将阳雪伊和yīn尺乾的尸首都掩埋了。另外劈了两截木头插在坟头上算是墓碑,木头上不写一字,“yīn阳鬼”虽说做了不少恶事,倒也算得上两条汉子,他不想他们死后尸骨还要被仇家挖出来羞辱。风木秋恸哭一阵,霍然抱起了妻子,起身便走。高柏挺身拦住,义愤填膺道:“你犯下滔天罪行,天静赦你死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难道还想离开山庄么?”风木秋失魂落魄,目光呆滞,竟似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风溪冷看到他这副模样,心如刀割,无论他做了什么,毕竟还是他的兄长,跪在地上,代他求情道:“大哥、高叔叔,爹爹在天之灵,一定不愿看到我们三兄弟手足相残。而且二嫂过世,二哥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与一具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你们就网开一面,让他走吧!”风天静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脸上多了许多皱纹,倨坐在地,心灰意懒道:“高叔叔,让他走!”
高柏叹息一声,让了开来。风木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竟连儿子也不顾。风诩哭着追上去,唤道:“爹爹等我!”风溪冷一把拉住他:“诩儿,你爹爹已被逐出家门。你身体里留的是风家的血,必须留在这里,不可以跟他走。”风诩甩开他的手,尖声道:“不!你们害死了我娘,你们都是坏蛋,我要跟爹爹在一起。爹爹,等等我,不要丢下诩儿,诩儿会一辈子都听爹爹的话的。”风溪冷怔了怔,竟没能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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