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掉出来的,你且看看。”张夜书接过扇子,扇面的一面题着一首王摩诘的《渭城曲》,用行书写成,另一面画着一幅山水画,画上写着两行略显潦草的血字:请姑娘尽快转告我大哥,杀爹爹者二哥也。
周晋道:“我调查过了,扇子确实是风老三的。我想是不外乎是风老三听到了风木秋弑父的事以后被风木秋发现了,现在风老三不是被软禁了,便是被杀害了。依我看来,风木秋若真连自己的父亲都下得了毒手,对他的兄弟也不会手软,风老三是凶多吉少啊!总之风老三失踪之事,风木秋难辞其咎。”张夜书道:“我们将扇子交给大公子,让他定夺。别多管闲事。”周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风老庄主的真实死因还有风老三离奇失踪,我们虽不可坐视不管,但此事事关重大,况且是他们风家的家是,外人尽量不宜插手;更重要的是,风老三生死未卜,我们没有人证。贸然揭发他,非但不能让案情水落石出,还可能被他反咬一口,说我们栽赃陷害,引起天怒人怨。”易琴心道:“那风溪冷呢,你们难道不管他了?”周晋道:“当然要管!你能活着见到今早的太阳,他可是功不可没,我们不能以怨报德啊。”张夜书道:“我们分头行事。靖北你和表妹把扇子送去给大公子,三公子的下落就包在我和安叔的身上。”霁月山庄作为湖广首屈一指的武林世家,每一次易主都牵动着许多人的命运。出于祝贺、巴结、凑热闹等等不同的目的,此次前来霁月山庄观礼的人不下七八百人。一大清早,练武场便已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巳时刚过,风天静身着宽大、肃穆的礼服,祭拜过风家的列祖列宗,由少夫人陪同,在群豪的千呼万唤之中登上练武场zhōngyāng的比武台。风天静道:“诸位大驾光临,敝庄招呼不周,万分惭愧。待这里的事了了,请诸位务必赏脸,入庄喝杯水酒。”群豪道:“大公子客气了!”
便在此时,一黄一灰两个身影从山庄的高墙之后飞出,仿佛两只雄鹰从群豪的头上掠过,飘然落到台上。众人定眼一看,来人是两个老者,一个着黄袍,一个穿灰袍,那黄袍老者手中还拎着个人。万正辛见了他们二位,双膝跪地,道:“小侄万正辛,参见二位师叔。”风天静夫妇似乎并不意外,道:“侄孙(孙媳)给叔公请安。”
群豪尽皆大吃一惊,相传风苍浪、风苍古二老在最后一次正邪之战中便与魔教长老雷严同归于尽。当年的目击者言之凿凿,他们若真的死了,眼前活生生的两个人又是谁?看来江湖传言多半是子虚乌有,不可轻信。
灰袍老者沉着脸不语。黄袍老者点了点头,捻须笑道:“你们都起来吧。正辛师侄啊,咱们有四十一年零三个月不见了吧?你师父可好?”都说风苍浪喜怒不形于sè,风苍古笑口常开,这黄袍老者自然就是风苍古了,而灰袍老者则是他孪生的兄长风苍浪。万正辛黯然道:“师父他老人家去世已有十六载了。”风苍古已是耄耋之年,对生死已看得很开,听到师兄的死讯,并不如何伤感,淡然道:“师兄病魔缠身,师父在世时说他活不过六十。算起来他过世时也七十有二,人生七十古来稀,也不算短命了。那目下是正清小娃娃执掌本门咯?”群豪听他如此称呼“玉真子”欧正清,一想起老欧不苟言笑的模样,便觉好笑。万正辛尴尬道:“正是。”风苍古挤眉弄眼道:“这小子与师兄一个德xìng,清规戒律一大堆,本门弟子应该没少受罪。”万正辛道:“师兄他对门下弟子苛刻,也是为他们着想。”风苍古道:“你不必为他说话,我也没说他做得不好,只是这样教出来的弟子听话固然听话,不会四处惹是生非,却都是因循守旧的木头,成不了大器。你和正清小娃娃不一样,老夫对你很是满意。”
风苍古说着将手中所提之人掷之于地,又补了一脚才道:“这后生鬼鬼祟祟地潜入山庄禁地,必是图谋不轨。被我二人撞破之后还yù行凶伤人,幸好我们两个老头宝刀未老,就顺手小小惩戒了他一番。”那人被他踢得滚了半周,仰面朝上,已被打得面目全非,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这就是他口中的“小小”惩戒。人群中突然有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那人身上。群豪见是“玉面三郎”况枫,那么躺在地上的人应该就是和他形影不离的师弟“黑大王”包大受了。这二人多行不义,在场的群豪大多对他们深痛恶绝,见包大受伤成这样,都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包大受四肢的骨骼都已被风苍古以“鹰爪功”之力寸寸捏断,软如烂泥,纵然侥幸不死,恐怕也只能在床榻上虚度此生了。况枫肝肠寸断,心说风苍古好狠的心、好辣的手!他的师弟只是想趁这会儿人们都在练武场,山庄内防御空虚,进入禁地顺手摸点好处出来,罪不至死,竟被这老匹夫打得半死不活,连死都不如!但这两人武功深不可测,他实在招惹不起,当下把风家的历代祖宗都问候个遍,吭也不敢吭一声,负起包大受狼狈离去。
风苍浪沉声道:“那一场大战之后我兄弟二人心灰意懒,归隐山林,久不过问俗事,若非不破侄儿一再求我们代为保管历代庄主的信物,我们断不会再在红尘俗世中抛头露面。既然正辛侄儿在此,我便将信物转交于你,这里便由你来主持好了。”万正辛受宠若惊:“小侄何德何能,何敢……”风苍古打断他的话道:“你武功是没多大长进,但品xìng我们还是信得过的。你推三阻四,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万正辛不安道:“小侄不敢!”“那就好。”风苍浪掌上托着一只锦盒,大拇指一捺,那锦盒挟着一股劲风飞出。万正辛双掌齐出,朝飞来的锦盒隔空连打二三十掌,使得锦盒的来势大为减慢,将锦盒一把抓在手里。
群豪大惊,惊的是万正辛已将掌法练到隔空打物的境界;更吃惊的是,风苍浪随手的一招,以万正辛的修为还要耗费这么多的功夫方能破解。
风苍浪道:“很好,也不辱没了我衡山派。”两人一个筋斗,从众人头顶掠过,一壁向山门方向去了。
管家风抟和万正辛道:“万先生,吉时已到。”万正辛点点头,走到比武台上。打开锦盒,里边是一枚黄金戒指,上边镂刻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万正辛朝南拜了三拜,两手高举戒指道:“风天静听令!现赐你霁月山庄世代相传的信物,你接过信物之时,便是一庄之主,自此以后,与本庄荣辱与共。务须三省吾身,扶危济困,匡扶正义,不得争强斗狠,残害良善,为非作歹,如若不然,我将假霁月山庄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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