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想到苏进的行事作风,怎么也不像是个吝啬的主儿,还真是有些奇怪了,不过这件事情也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了,两人在踊路街头分道扬镳时。书生倒还极其让他受宠若惊的道了声辛苦,劳烦将李清照送回李府。
“苏郎君不去李府坐坐吗?”。“不了,还有些事要处理。”
既然人家这么说了,那赵明诚也不会生拉硬拽的把人家拉去,再说他还真不习惯和这人相处,总觉得有些阴沉沉的感觉,他搓了搓手心手背,前面衔着辔头的瘦马也很快就到了麦桔巷子里的李府大门前。
门前早已经候着府内的家丁仆役,一见赵明诚驾着马车在门前停下,那真的是像过年节一般扯开了嗓子往里头喊小娘子回来了,整个李府上下紧张的氛围也因此而大大的缓解了些,赵明诚还没有才刚下了车辕,李格非、王氏甚至是李家一族的长辈都出了来,王氏那红肿了的眼睛完全可以想象一晚没有合眼,好在李清照算是安然归来,在经过大夫诊治后确认无碍,算是终于安下心来。
“这次安安平安归来,可多亏了赵家郎君,老身实在是感激不尽。”
“夫人此话差矣,明诚与小娘子也可说是太学同窗,小娘子受难临危,明诚作为太学子弟相助自是本分。”
大堂里,茶水点心已经上齐,奴婢们忙前忙后的打点事宜,李家族里的长辈也都坐满了客厅,王氏代表李家算是给赵明诚作了谢礼,其余李格非、李霁等人也是纷纷表了心意。
“且不知那一品斋的苏仲耕现于何处?”李格业见只有赵明诚一人回来,这与之前李霁李迥等人回禀可不尽相同,所有也就这么问了一声,在得知那人已经回了府宅后,都是交头接耳的点头称善。
李格非小声对旁坐的王氏道,“你瞧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人家只是出于道义相救,哪有你这般恶意揣度的。”不过王氏却丝毫不为此动容,反倒是面色极冷道,“那商户子弟多是狡诈,怕是收买人心之举,也就你们这些直肠子信他,安安这次好在没事,若是少了半根头发,我王素卿非要他好看不可。”
显然她对于苏进的印象并不好,而李格非也是摇头笑笑,并不做过多的劝慰。而堂下的赵明诚一夜未归,赵家人一听说人到了李府,也是火急火燎驱车过来,这李府的茶还放凉呢,赵家管事就已经进了厅堂寻人了,赵明诚还有些不舍,本想等李清照醒了后说上两句话,不过看此时自家管事的脸色极差,就知道自己的任意妄为必是引起了父亲的不满,所以也是赶紧告辞回了。
“等来日李家娘子康愈,明诚再做叨访。”他长长一揖。
李格非也是站起来说了通改日登门拜访的客套,等赵家人走了后,客厅隔扇门也由奴仆从两边关上,整个李府讨论的重点立即转移到了对于郭尉、陈弈两人身死郊野一事的处理,若是寻常民人子弟也就罢了,但郭陈二人皆是朝中大员子嗣,若是李家不给个说法,今后必是免不了番纠缠,所以这回便将族人尽数招了过来聚谈一番,好在这理是站在李家这一边。郭尉自己勾结盗匪做出这等败坏家风的丑事,那也是自找冤孽,不过郭知章毕竟权重。就怕到时候府衙会因此有失偏颇,所以有族人便已经提出建议了。
“郭、陈二人皆是那一品斋的商户子弟所杀,事实上也是怪不得我李家,以我所见……到时候我们置身事外即可,郭知章即便权通三省也不能强加罪责。”
“不可……”李格业皱眉,“此次那苏家小郎有恩于李家,若不是为了救霁儿一众。也不会因此害了他人性命,若是我苏家在此事上置之度外,那可非被世人唾沫不可。”
“格业勿要感情用事。郭知章为人气量极小,素来瑕疵必报,此回丧子之仇岂会善于,我李家如今朝中无人。不可轻易树敌……”、“而那书生便不同了。官家亲赐金匾,是何等恩宠,郭知章即便切恨,也不会在此风头上施加毒手,所以我等就不用杞人忧天了。”
几番讨论下,对于保不保苏进始终统一不了意见,最后众人都把视线转到了还未表过态的李格非脸上,这次事情也可说是他女儿引起。他这个主事人的态度显然是至关重要的。
“文叔,你说说吧。安安的这回事儿你这做父亲表个态吧?”
李格非皱着眉头难以抉择,文人重情,而且苏进的来历很让人不安,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愿意做这个人情的,但是世俗的压力又若容不得他这般随意出言,旁坐的妻子把手伸了过来,朝他微微摇头,李格非便更是难说了。
不过这时候作为小一辈的李霁却是出来说了话。
“诸位叔伯请听霁儿一言。”他拄着拐杖,身上也绑了几处药纱,“今日康非能安然归然不可说不是赖苏仲耕之恩,站着个人立场上来说,康非自是希望我李家出手保下苏仲耕……”他这么说了,旁边马上就有议论声起来,不过还是李格业按下了嘈杂的声音。
“诸位先听康非说完在作评断不迟。”这才让那些宽袍玉革的文士们暂时闭上了嘴。
李霁吸了口气说,“不过我李家自身能力有限,若是贸然支持苏仲耕,必是会遭到郭陈两家打击,这必定不是我李家现下能够承受,所以康非便想了个折中之道。”
“如何折中?”
“我李家不与苏仲耕来往,明日便单以安安被劫之事上告府衙,消息不必封锁,尽可让京中百姓知道,以那一品斋和安安如今在京的名声,想来必能败尽郭陈二人名声,这样一来,府尹在做判罚时就不得不考虑到这方面,即便郭知章和陈师锡暗中施压,但也不可能让府尹在这种情形下做出有利于郭陈的判罚,至于郭陈两家可会在暗中做手脚,这便不是我李家所能顾及的到了,不过这样我李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几位叔伯以为如何?”
李霁这般做法其实也是现下唯一能做的两全之策了,一个名声已臭的人在狱讼中确实要失去很多优势,即便郭尉和陈弈是死于苏进之手,但在人情上也会给人死有余辜的感觉,再说那一品斋如今在京师风头一时无两,皇帝才刚刚亲赐金匾,所以只要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这刺头。
李格非缓缓颔首,李家上告无可厚非,郭知章即便有所迁怒也不会直接对上李家,所以也算是目前最合适的解决方法了。
“康非所有正合我意,不知族中几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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