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到她眼前看。
潦倒的二十个字,只是匆匆的一瞥就能尽收眼底。结合她所写的那阙一剪梅,倒确实是相得益彰的应和之词。
李清照沉吟般的颔首,忽然又有一丝戏谑的味道挂在嘴边。
“店家若是这般做法。怕是天下的女儿家都要被你赚去了心呢。”
旁边笑了笑,又继续作着假山池景。也就这时候……门口隔扇处传来清越的两声轻叩,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苏郎君,矾楼的李妈妈来了。”
……
这三天来,被苏进选来的那几个教坊的姑娘过得还是比较愉快的,或许说她们已经能遇见到这首新奇动人的曲子会在京师引起如何的轰动效果,还有那真正的梁祝故事,亦是如此催人断肠。姑娘们天生便是水做的,每每曲到深处,泪珠儿便是吧嗒吧嗒往衣襟上掉,脸上的泪花擦了又有、擦了又有。
“苏大哥,梁祝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书上不是这么说的?”
“苏大哥,梁山伯和祝英台这么可怜,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这些教坊的女伶年龄尚浅,人情世故经历不多,所以心中是什么样的情绪也就这样表现在脸上,不像矾楼那三个女人,除了那个萸卿表现出一丝感慨和困惑外,面上都没什么大的反应。
袁淑荷执着手上这份六十二页厚的曲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表现内心的震惊了。以她所知的众多的曲乐谱中,即便是宫廷礼乐也没有这般长度,在她看来,这就像是在用乐声讲故事,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话又说回来,这么长的乐曲下来,竟然没有任何让人感到赘余的地方,每一丝弦乐都是用到了点上,说到这儿……就不得不说那苏进的新乐器了……
这件与奚琴有几分相似的乐器发出的音色完全可以与琵琶媲美,而且难得的是这件乐器的发声方式是通过拉弦而成,是前所未有的乐器,放在今后的乐史上是有时代意义的。
“他真的只是一个商户子弟吗?”
袁淑荷已经不止一次心中提出这般疑问了,也有外界说这些都是他那已故的父亲所做,但作为一个亲身与其接触过的人而言,很难贸然的去下这个判断,这书生性子虽然看着随和,也和相处,但总觉哪里有些别扭的感觉,一时间说不上来,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书生没有面上那么简单,而后来的事实也佐证了她的想法。
来这书院的第二天就来了两个女人,一个是当前京师最有声名的伶人李师师,而另一个就是礼部员外郎李格非千金,其声名就更勿需多言。李师师每天上午都会带着糕点茶水过来坐坐,虽然名义上是代矾楼过来查验演出进展的,但像袁淑荷这类心思聪慧的女子,早就看出了她与苏进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不少人都有想法,那书生与李师师既然如此投机,但为何这次梁祝公演没有李师师参与?为什么偏偏是矾楼的头牌被漏掉?
对这件事最为敏感的自然是同为矾楼姐妹的鱼秋凌和宓尘,自从李师师过来后。她们看向苏进的眼神就有些别样的意味了,原本以为是李师师看不上同商贾之家合作,但照这情势来看。两者之间的关系好像还非比寻常。
“妹妹可曾听闻那姓李的与一品斋有旧?”鱼秋凌停下手上的高胡,扭过头来问旁边的宓尘,而这位姑娘则是蹙着眉头在那儿翻曲谱,磨砂着琴弓在揣摩曲意。撇去对苏进的个人看法,她还是很中意这首带有戏剧味道乐曲的,但是出于自己感情所制,对于苏进和李师师的事情。她也是并不是很感冒。
“坊间传闻那姓李的与一品斋少时比邻,如今看来应该不假了。”她搁下了琴弓,似乎遇到了晦涩的调子而不得不中止下来。
“那如此看来。这苏进多是为了讨那姓李的欢心了,不过若是如此……为何不把她也带上,这样岂不是更好?”
宓尘一蹙眉,“那书生也是怪的很。不好捉摸。你看那李家千金都与他相交非浅,就知不是寻常人物,我等只是酒楼艺人,何必与他人争这是非。”
这宓尘说的李家千金自然就是李清照了,说来也不知是不是约好的,李师师每天一早就过来,而李清照则是午后过来,当时来的那天。就是这两矾楼的红牌都有些难以置信,这位京师里风闻极盛的才女居然也会到如此偏僻的小山院来。这就让她们不得不多看苏进两眼。
不过这在女子心中却不是多么利好的形象,尤其是经历较多的风尘女子,对于薄情寡义的风流男人是最为看轻的,所以其对苏进印象反而低了两分。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矾楼的俩红牌姑娘嘴上就显得刻薄一些,她们原本就已经是京里极出名的伶人了,所以即便这次这首梁祝大火,但她们也很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因为在矾楼……李师师才是代表矾楼形象的行首,她们即便再怎么出色,外界也不会把她们拿到李师师前头去,所以此次公演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多倚仗苏进。
袁淑荷远远的瞧了那两女人一眼,手上虽然操着古筝,但却是小声与旁边同是青楼红牌的萸卿说话,“你那俩姐妹似乎对李姑娘颇有微词呢。”
前些天这萸卿主动要求与自己睡一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果然……这女人把自己认了出来,所以既然如此了,有时候倒也不必遮遮掩掩的了。而那萸卿抬眼看了前头一眼,把竹笛从嘴上放了下来说话。
“师师姐既然做了酒楼行首,自然也得做好这些蜚短流长的心理准备,哪一行的……都不容易,若真要去计较,那也只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她说的很温和,倒是让袁淑荷不觉多看了对方两眼,结果对方又把竹笛放嘴上吹了,她还想问些话……这时候忽然矾楼的李媪敲着门进来问苏进。
“苏郎君可在院里?”
其他伶人都被打断了思路,把手中乐器停下来看她,倒是袁淑荷最先反应过来,“我与李妈妈去通传一声吧。”她说着就起身径直往对面的画阁去了,自从李清照下午过来后,她们都比较共识的在斋堂里打谱,并没有人过去叨扰,虽说有一定成人之美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她们心中那一份卑微感在作祟……
到了画阁门口,从里面传来苏进和李清照的交谈声,袁淑荷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居然稍稍听了会儿她们在说些什么,或许女人天生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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