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修罗手中剑掉到地上,身体一霎没了jīng气神,软到下去,戚怜闪身稳稳扶住,寒夜过来搭把手,扶到床上躺着。这玉面修罗不光面目冰冷无血sè,连身上也几乎感觉不到热气。
戚怜示意寒夜把脉。寒逸云人送外号半神医,普通郎中能治的病,寒逸云不会治,神医也无法的病,寒逸云却治好了好几起,于是得此半神医之名。想来寒夜也略懂皮毛。
柳不及倒是因为家学渊源,一身医学理论颇有功底,就是眼高手低,说得头头是道,连脉都把不准,时常被寒逸云打趣:我倒是半调子,只治得几例疑难杂症;娘子你倒是满瓶子,却连脉都把不准。
寒夜自小接受双亲的灌输是:行走江湖,侠义为先。当死不惧,但求速死。当活不弃,东山再起。
寒夜半大的时候,村里的老郎中就差不多每天是享清福了,村里一应小病小患,寒夜都可开方救治。
寒夜抓过盆架上的布巾抹了把脸上的血,坐到床边,扣过玉面修罗手腕,不由得扯了下嘴角,一个大男人,手指这般纤巧,活像个混迹在花房的娘娘腔,对面戚怜白了一眼过来。
寒夜眯着眼聚jīng会神看那玉面修罗脸sè,一片惨白,不点灯,可以吓死人。
自嘲一笑,摇摇脑袋,眯着眼望向屋顶,感受指间传来的脉动。
戚怜低下眉,看着玉面修罗的眉毛鼻子嘴和耳朵。女人就算是对男人没意思,也不妨碍女人打量欣赏这男人。
寒夜嘴里轻声喃喃,述说着脉动反应。“脉动明灭,心跳甚缓,气血凝滞,久病沉疴,五脏相寒,yīn气极重……这是……”寒夜喟然叹了一声,看向戚怜,摇了摇头。“这是必死之症,古称天难心疾,双亲曾提到过,这天难心疾百年难见,心有七窍,患此心疾的婴儿自落母体,便有一窍至七窍不通,七窍不通的,产下即死,六窍至两窍不通的,短则隔rì,长则百rì即不得活。只这一窍不通的心疾,双亲讲据古书记载,有一女活到及笄一男活到束发。”寒夜停下不再说,转身去桌边拾起那铜绿宝剑,探手抓住剑柄。
一股如生自自己心海的悲伤从手上火烧一般传遍全身。这样的悲伤,不甘,却已认命;期颐,却已绝望;愤怒,怨恨的却是自己;眷恋,牵挂却没了心海。
寒夜脸sè惨白,耳鬓渗出了点点冷汗,连嘴唇都在这瞬间乌青!
戚怜早感受寒夜异象,闪到寒夜身边,手里的布巾一挥,将铜绿宝剑抛到玉面修罗里手边。
寒夜抓住戚怜的手紧紧一握,戚怜吃痛,脸上却怒放笑靥,好像这一刻,连那浅浅酒窝都深了许多。
“寒大公子,这风雪寒夜,你这样紧紧抓住小女子的手……”戚怜笑眯眯望着脸sè渐渐回复的寒夜。“不及姨没有给你定下不许随意抓女子手的规矩吗?”
寒夜没好气的放开,那一霎好像神舍几乎失守,抓住戚怜的手才稳住心海,好险,差点就把自己毁了!
好可怕一把剑,也不知道这样的悲伤是玉面修罗注给这铜绿宝剑的,还是这铜绿宝剑本身就有这慑人的悲伤。
“哈呀,本姑娘这手都让你抓了,好像你还不高兴,一幅很吃亏的样子?”戚怜似笑非笑的看着寒夜,站回床头。
寒夜不敢接话。闭上眼回想当时双亲是否有提到可有何方可治得此病。
戚怜脸上焦急,却并无半分悲伤,似乎认定寒夜能治得此病,也似乎认定这玉面修罗本就不会身死。
寒夜睁开眼,jīng芒一闪,又自暗淡下去。
戚怜询问眼神过来。
“自古yīn阳相生,祸福相随,是非对错皆相应而存。”寒夜又坐回床边搭上玉面修罗手腕,看着戚怜道:“既有天难,必然世有神佑。双亲曾遇到一世外高人,恰巧也是悬壶一脉,说起这天难心疾,自古皆无治方,只得从天难对应面的神佑着手,这心疾是气血不畅,也许可试得神佑之血或注血脉或灌心喉之法。”寒夜说着又是喟然一叹,好个天纵人物,却是这般出身,又想起戚怜的神咬苹果一说,大感莫道世事无常,因果皆是定数。
“未曾闻有神佑一说,”戚怜正听得仔细,寒夜却不讲了只顾自个愣神,不满道:“我们寒大公子学识渊博,不要大喘气,赶紧说。”
寒夜讪笑一下,“神佑只是个概念,自古只有天难之说,并无神佑天佑之说。那前辈高人跟双亲也不能定义,我倒是此时有个推断……”寒夜停下想要组织下字眼。戚怜狠狠一眼瞪过来。
“我们寒大公子不去做那吟游诗人,真是屈才了,这大喘气用得可比那桌上的炉火还要纯青!”
寒夜摸了摸额头,这丫头是怎么了,对此人如此上心,心里虽是不怎么舒服,却也知道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神佑一说,按我推测,可能对应四个字——生机盎然!简单说,就是身体恢复能力极强,这样的恢复能力并不建立在武艺修为上,而是生就。再有一点就是,因为必然是天难容易被知悉,而神佑却不然,可能神佑之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是神佑之人,所以,按着yīn阳祸福的逻辑,神佑之血多半是没有限界,可以注入其三种限界的血脉。”
戚怜深以为是的点点头。突然闪过来,抓住寒夜左手手腕就拉到床边,另一只手变戏法的从袖口摸出半尺长的匕首,抓住寒夜手腕的手一翻,就要来割寒夜的脉。
寒夜吓了一跳,急忙抽手闪开,手脉刚才已经感觉到匕首那森冷刃锋了。
“寒大公子,过来。”戚怜一手拿着匕首,一手几个指头挥挥。
寒夜摸了摸额头,这世道还有刀俎招呼鱼肉自己跳上去的说法,真是长了见识了,一边想着,又退了一步。
戚怜捋了捋耳鬓的秀发,不看另一只手拿着匕首,寒夜几乎要眼睛直了。“寒大公子,过来。”戚怜又挥手指招呼寒夜。
寒夜又退了一步,摇摇头。
戚怜见了不再看寒夜,空着的手上仰起,另一只手,挥着匕首就隔向那手腕。
却听得寒夜吃痛一声,凶狠狠瞪着戚怜,原来匕首是割到腕了,却是寒夜闪身把手腕伸上来。
戚怜并无半点意外,更无半点心疼,只紧紧抓住那割破的血脉把血先留住,另一手拿了匕首找玉面修罗右手的脉。
寒夜看了心里好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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