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ì炎炎,天边仿佛燃起了熊熊大火,黄灿灿的云彩倒映在流水上,整个江面变成了金sè。
景sè醉人。
轻风拂面,吹乱了她的发梢,也吹乱了她的思绪。
唉,也许这种优哉游哉的生活就快到头了,自己的下一站,又该在哪呢?
人常说,漂泊不是一种不幸,而是一种资格。
也有人苦口婆心规劝,趁着年轻气盛,趁着身体健康,满世界溜达一圈,你也就不枉此生了。
可鲜有人明白,漂泊的本义,不在乎脚下,而在乎前方。花令人韵,香令人幽,琴令人寂,茶令人爽,月令人孤,棋令人闲,雪令人旷,这些只因为你清楚如今身在何方,也知道将去往何处,才静得下心来,玩赏游乐,如果一切都是个无知数,大概没人会有这种闲情逸致来停下脚步,走马观花了吧?
如果这一次自己逃不掉,不幸被抓回去了,是不是就真的会死了心,而嫁给甄青衫呢?
长发轻舞,她直立无疆,些许倦怠,些许迷茫,无端的,心头便架起一份沉痛的哀伤。
萧云微皱着如刀双眉,猜不透她为什么突然就沉郁起来,难道还没从绝处逢生中恢复过来?
在他眼中,这个清瘦背影很倔强,倔强得甚至有些孩子气,却偏偏坚毅得让人不敢贸然打扰。
“对不起。”纳兰葬花忽然回过头,轻声说了这三个字。
“嗯?”萧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上次在小西湖边,我打了你一巴掌。”纳兰葬花轻声道,静静凝着他的明亮双眸,祈求他的原谅。
“我早忘了。”萧云微笑道,这是一个谎话,但那种淡然处之的语气,却可以轻易令人相信。
“对不起。”纳兰葬花竟然又重复了一遍,雪肤花貌,明眸皓齿,当中夹杂着几分固执与惭愧。
“难道你又想打我一巴?”萧云谨慎道,下意识做了一个自我防护的动作,很滑稽,很浮夸。
纳兰葬花不禁莞尔,嗔视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多心了,这次道歉,是因为我的家境太好。”
“嗯?”萧云又是一头雾水,这妮子的思维比他还跳跃,这个理由根本就风牛马不相及。
“刚才你在车上给我讲的富人与穷人的道理,令我感触良多。这个世上,大部分的人都得为生活努力打拼,或是牺牲某些理想去奔波劳碌,而我,从来不必烦恼这些,无忧无虑,不愁吃不愁穿,不愁没人把我当宝宠着当贝爱着,可以任意妄为,以比较宽松的生活环境活着,这让我觉得对不起很多人。”纳兰葬花轻叹道,青眉轻锁,伸出两根纤指,撩开了几根纠缠在嘴边的秀发,姿态百媚丛生。
她很少会和一个人说这么多话,尤其对方还是一个雄xìng,如果让韩雪知道了,肯定大惊失sè。
“会下暗棋么?”萧云忽然问了句。
“会。”她轻声道,眨眨美眸,却领会不了他问这句的意图。
“其实下暗棋,跟人生一样,既靠运气,也靠实力。”萧云俯瞰着江边的繁华商业圈,洋洋大观。
那一带,充斥着财团的勾心斗角,zhèngfǔ的腾挪博弈,如果仅靠运气,就算挤破脑袋也进不去。
纳兰葬花虽没回话,但原本深沉的秋水长眸却顿然清澈明亮许多,知xìng清高的她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生在富裕家庭,是你运气好,但你若要登堂入室,还是得靠自身实力。”萧云微笑看着她。
“是么?”她又眨了眨眸子,如天空澄澈的颜sè,没有一丝杂质,纤尘不染。
“滴水穿石,不是力量大,而是功夫深。记住一句话,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唯有靠自己。蜀国关羽身材魁梧,力大无穷,在当时的年代,算是天生条件比较好的武将了,这是他的运气,但他可不是光靠运气而成为一代武圣的,rì练武艺,夜读chūn秋,才成就了这么一位千古名将。况且,心高气傲的关二爷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先天条件太好,占了很多优势,就觉得对不起同时代的其他将领的,不是么?”萧云微笑道。
“确实。”纳兰葬花也笑了起来,淡雅脱俗。
“葬花?”萧云忽而叫了她一声。
“嗯?”这回轮到她不明就里了,扬扬如柳黛眉。
“我原谅你。”萧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要原谅我?”她百思不解。
“因为我的家境不好。”萧云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纳兰葬花先是一愣,随即嫣然而笑,而且愈笑愈开心,花枝乱颤,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清眸已被笑出的泪花所迷蒙,人影恍惚间,她瞧清了萧云那张清隽无尘的脸庞,忽然想起了泰戈尔的一句诗:那些把灯背在背上的人,把他们的影子投到了自己前面。
这个年轻人就像漆黑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你望月亮一分钟,月亮却望你整整一生。
时值下午,来北台参观游玩的人多了不少,一些小孩子一踏进玻璃地面,就疯狂了似的,对于海拔高度视而不见,又蹦又跳,来回追逐,一会儿窜到窗边远眺,一会儿奔至中间耍闹,将这里当成了游乐场,大人们的放任自流,更是纵容了他们的放肆行为,愈发变本加厉,好几次想跳起推开窗户,落地时,震得玻璃哐哐作响,正在摆pose喊茄子的大人们终于有些醒觉,快刀斩乱麻,厉声喝止,并以叫jǐng察来将他们带走为威胁,这才使几个混世魔王消停了下来,扁着嘴乖乖走到一边,不敢再闹腾。
萧云与纳兰葬花静静看着这一幕,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同时轻笑而起。
《圣经》里说:掩盖的事,没有不露出来的。隐藏的事,没有不被人知道的。
随着肚子发出的一声咕咚,萧云就知道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纳兰葬花是个善于琢磨心思的女人,自然心领神会,当机立断,拎着手提小包转身走开,举步轻摇,到凌霄宝殿旋转餐厅打包了一大碗武昌名菜――鲜嫩爽口的汤逊湖鱼丸,又跟服务员要了两根长竹签,充当叉子,看得那位见惯了大场面的服务员目瞪口呆,敢情高档食物还能这样吃的,她却毫不在意,提着塑料袋,走回去,跟萧云站在近两百米的高空,你一个我一个,提前进入,将五十颗雪白鱼丸消灭干净,甚至连汤水都一清而空,不流半滴,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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