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个水手正着上身,挥舞着匕首,朝船底潜了过来。夜晚的海水一片漆黑,那水手努力地睁着眼,却注定什么也无法看见。
牧野潜在水中,握着黑sè长剑挂在船上,用识念查探着那水手的动向。
那名水手正仔细聆听着水里的动静,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听到。过了一阵子,他便有些慌乱了,匕首在水里胡乱地挥舞一通,然后在船舷边露出头来换气。
水手有些后悔了,他责怪自己竟然这么莽撞地下水来。至少也该白天再说,他想。
这货船虽然不是很大,但船上的货很少,吃水较浅,如果没有人帮助,人在海里是没办法爬回船上的。
“拉我上来!”他向同伴们喊。
没有人应答。他的呼喊声在海面传了老远,渺渺地消失得无踪无迹。
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
他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心内一阵冰冷。他破口大骂,把自己所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最凶狠最恶毒的词汇一股脑地从嘴里倾泻出去。
夜晚那么安静,只有从未改变的船首激起的浪花声和他自己恐慌的叫骂,没有一丝别的声响。
寂静的夜sè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紧紧地盯着他。
他更加慌张了。
他在船舷边上拨弄着水,虽然货船吃水浅,但这里还不是太高,用匕首帮忙支撑一下,自己或许就能爬上去,他想。
他一甩手,匕首“夺”地一声,稳稳地钉入了船身。
上面的两个人会不会等自己正在爬船的时候,痛下狠手?
这个念头只在他的心里出现了那么一瞬。
因为,他此后再已无法思考别的什么了。
疼痛从胸口处袭来,迅速地蔓延全身。他下意识地伸手抓去,却碰到了一把匕首!在冰冷的刃锋的对比下,他流出来的血是那么温暖!
这一刻,恐惧甚至压倒了痛苦,他张口大喊。但是,牧野早已经将他拖进了海水中,他的惨呼声,只是激起了一串水泡。
牧野的武器,除了母亲留下的长剑之外,还有一把匕首。这是他在岛上养成的习惯。因为打猎的时候,匕首无疑更加方便携带。
而此时,在大海之中,因为有着水的阻力,用匕首贴身造成的伤害无疑会更大!
牧野握着匕首的手,稳定至极。剧痛和恐惧几乎让那水手丧失了反抗能力,但强烈的求生yù望支撑着他,他抓住牧野的手,极力地想把它掰开。水泡从他的嘴里涌出,咕隆着,像是发出请求!
牧野此时早已绕到了水手的背后,他一手紧紧环抱着水手的脖子,另一手纹丝不动地握着匕首!
由于水的阻力的缘故,加上水手异乎寻常的超快反应,牧野刚才的偷袭并没有完全达到他预期的效果,匕首的刃锋只没入三分之一,对水手的伤害并不致命。
水手的力气极大,在死亡的恐惧之下,他甚至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力量。他见一时掰不开牧野的手,便用手肘使劲向后撞去,随着他的动作,水声哗啦啦一片,水面甚至都卷起了一个个漩涡!
这个时候,水的阻力帮了牧野很大的忙。他紧紧地攀在水手身上,尽管水手不断地扭动着身体,但是那撞击的力量仍然无法全部发泄到牧野身上。然而尽管只是偶尔被撞到腰侧,牧野也是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腾!
而牧野握住匕首的手,从始至终都未曾松开一丝一毫!
他用着恒定的力量,将匕首一寸寸地向着水手的心脏挺近!
水手撞到了牧野几下,渐渐便从最初的慌乱中恢复了过来。毕竟他也是常年行走于刀尖上的江洋大盗,多少次都是从死亡的yīn影中逃出来的。此时他见这样的努力没有效果,猛一低头,右手反手一抓,便牢牢地抓住了牧野的胳膊,然后用力向前一板!
虽是按照岛上的标准,牧野现在已经成年了。但是他毕竟才十三岁,力量显然还无法跟这名身强体壮的水手抗衡,他立刻被板得倒翻了一个筋斗,头朝下,呈现出一个极为危险的姿势,整个身体毫无防范地暴露在水手面前!
或许是出于本能,也或许是害怕被身体里的匕首造成更大的伤害,水手的左手一直抓住牧野握刀的手,牢牢将它稳定住。此时,这么好的机会在他面前,他仍然不敢松开。他只有放弃牧野的胳膊,腾出右手,准备用力给牧野的头部来上一记凶猛的上勾拳!
若是在地上,他有信心打碎一头牛的颅骨!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牧野握住匕首的手猛一用力,身体竟然立刻上移了将近一尺,然后,他用尽平生力气,竟然朝着水手胸上的匕首末端,一头撞了上去!
海水之中,除了水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但是牧野清楚地感觉到,他听到了一种骨头断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头部的震荡感猛烈传来,他整个脑海,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但牧野很快便清醒了过来,此时匕首已经尽数没入了水手的心脏,水手似乎在刚才的一刹那,失去了所有力量。他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嘴里徒劳地吹着气泡,面上犹自带着强烈的不甘的表情!
而牧野的额头也是鲜血直流。幸好匕首的把柄末端是扁平的,否则都不知道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直到这时候,牧野的心跳方才开始急剧加速,胸膛不停起伏着。他知道,若是适才自己稍微犹豫了一下,被水手那一拳击实,后果可能会是致命的。
此时,水手已经完全停止挣扎了,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双手绝望地垂在海水里,嘴里也不再冒出水泡来了。
牧野拖着他浮出海面,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然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拔出水手身体里的匕首。
他看着水手徐徐向海底沉去,死灰sè的瞳孔盯着他,空洞无神。这时候他记起母亲的话,母亲说,要尊重生命。可现在他觉得,刚刚死在他手上的那个人,却远远没有被他猎杀的那只狼,那些鹿和熊值得尊重。
第一次杀人,对牧野来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除了适才在生死边缘游走时感受到的刺激,他不再有任何其他的情感。在岛上,猎人们杀死猎物或者被猎物杀死,都是很正常的事。
他朝远方看去,只见那货船此时已离开自己足有数百丈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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