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刮面,乱雪纷飞。
李梦然与荆轲面对面站在雪地上,一动不动。残虹剑横在两者之间,剑柄被荆柯握在手中,冰凉剑尖刚好触及李梦然胸前的肌肤,却被两根修长的手指紧紧夹住,不得寸进。
一片雪花自天上飘摇而下,恰好落于残虹的竖立的剑锋上,无声无息间被切成两片,落入两人脚下的积雪中,再难寻觅。
咔嚓。
问仙终于自天空坠下,剑锋插入大地,直没至柄。
“好快的剑!好强的剑!若不是事先摆好剑势,若不是力量远超常人,此刻的我想必不死也要重伤。”
似乎打开了某个开关,李梦然终于动了。他眼睛一眨,轻轻感叹着松开手指,后退一步,随手扯下一片衣衫,把被剑气撕扯,已经血肉模糊的右掌包扎好,意念一动,胸前的肌肉微微蠕动,挤压伤口,止住鲜血流出。
然后,他看着荆轲的眼睛,淡淡的试探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除了剑客本身的修为外,这惊天一剑的威力应该还会随着凶煞之气的多少与心中杀意的强弱而变化吧?煞气越浓,杀意越强,剑招的威力也就越大,这特xìng倒是与你手中的祸剑挺般配的。”
“不过这样看来,刚才那一剑的威力明显没到巅峰,否则即使是事先有所准备的我,恐怕也难以在你的剑下保全xìng命。‘十步之内,天下无敌’,这句话虽然稍显夸张,但这惊天一剑倒也勉强配得上。”
荆轲保持着刺击的姿势没有回答,但他眼中的震惊已经告诉了李梦然答案。
“这次是我输了,谢荆轲先生赐教。”
随手一拉,远处的问仙剑化成一道青光倒shè而回,铿的一声没入腰间剑鞘。李梦然对荆轲拱手一礼,一挥衣袖,脚尖轻点,退入漫天风雪中,消失不见。
“哈……”
片刻之后,确认李梦然已经走远,荆轲脸sè一白,身子一软,向地面倒去。
砰……
他奋起余力将左手的剑鞘插入大地,半跪在地,喘着粗气,努力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惊天一剑,为荆轲呕心沥血之作,由原本的惊天十八剑融合而成,是刺杀之剑,是绝杀之剑,亦是自杀之剑。一剑既出,立分生死,不成全功,便入死境。
它的威力虽然惊天动地,但消耗也异常巨大,只出一剑,便让荆轲的体力几乎消耗殆尽。现在的他,随意来一个普通人就能轻松击败。
“哈……哈……哈……幸好,幸好那人没有杀心。”
口中呵出一片片白气,荆轲急促喘气,心中一阵后怕。死亡,他早已不惧,他怕的是自己倒在这里,怕的是不能前行,怕的是见不到嬴政,怕的是再没有亲手了结一切的机会,怕的是带着满腔遗憾和怨恨被葬在这雪地中,默默无闻的消逝。
“那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实在是可怕,如若为善,必成一代大侠,如若为恶……李梦然,这个名字我好像听小高和燕丹殿下提过,似乎,是一个热衷于挑战各国成名剑士,练剑成魔的年轻流浪剑客……”
过了许久,荆轲终于缓过劲来,背上残虹,继续踏上前往死亡的道路,而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心里牢牢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
另一边,李梦然在雪地中独自前行。
“还是大意了,如果不是注意到那把祸剑,或许此刻我受的伤会更重些。不过,幸好听到传言就来试了一试,否则就错过了。惊天一剑,的确是非同凡俗,可惜,荆轲这一去,便成绝响……”
他微微低头,顺着惯xìng前行,将大部分心神都用在反思之前的战斗上。
“没想到啊,在历史上并不以武力见长的荆轲都有如此高的剑术,那么这个时期最著名的剑术大家盖聂又如何呢?嗯,真想挑战一下看看,但是,我现在的实力恐怕还不够啊,怎么办?按理说积累早已经到了巅峰,为什么这么久过去,我的《万化通明祭剑诀》还是不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李梦然忽然停下脚步,仰起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死气沉沉的乌云重重叠叠的压在大地上空,呜呜的北风卷着雪花四处飘散,雪地上一片荒凉,肃杀。
“对了,剑乃杀生之器,既然没有头绪,为何不到这天地间杀戮最盛之所走一遭?”
他出神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转过身,大踏步向荆轲离去的方向走去,身影几个闪烁,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一个月后…………
秦都,咸阳城东的一处酒楼上,二人对坐饮酒,窗外,细雨如烟,远山如黛。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其中一人醉眼朦胧的看向对面正坐着的白袍冷俊青年,含含糊糊道:“盖兄,你可知道我此来所为何事?”
“知道。”
看一眼好像已经喝醉了的荆轲,盖聂随口回答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即使是在与友人喝酒,他的动作依然不急不徐,和谐简洁,让人看了有赏心悦目之感。
“知道?那你就说说看,让我看看猜得准不准。”荆轲稍微正了正身子,大着舌头嚷嚷。
盖聂不紧不慢的倒了杯酒,看着荆轲的眼睛,轻声吐出两个字:“刺秦。”
啪!
瞳孔一缩,荆轲手中的酒杯滑落,摔成几瓣,酒液泼散,浸湿了一大片地板。
顿时,整个楼层寂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回过神,坐直了身子,眼神闪烁,心怀侥幸的道:“那人知道吗?”
看了看脸上再无一丝醉意,眼含期待的好友,盖聂眼中泛起一丝波澜,说出了荆轲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很可能已经知道。——这天下并不缺少知礼善辩之人,太子丹为何非要请一个与秦王有仇的剑客做使者?更何况,天罗地网,无孔不入,天罗察外,地网监内,燕国太子的府上怎么会没有天罗的人?”
“怎么会……”好像所有的力气被瞬间抽干,荆轲身子一垮,摇摇yù坠,脸sè苍白,眼神呆滞。不过片刻之后,他又突然直起身,面sè一变,容光焕发起来:“没关系,知道又如何,我很了解他。那人极端自负,恐怕不但不会事先阻止,反而会给我大开方便之门,最后,才会在丽姬面前堂堂正正的把我踩在脚下,看我拼命挣扎却又无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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