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刚刚降临，这个城市在机械的声音开始新的一天。
“呵呵，又作噩梦了。”
双手撑在身体的两侧，一滴一滴滑落的汗水没入柔软的被子里，额前细碎的刘海因为冷汗而变得湿润，尽管不停地深呼吸也不能让剧烈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跳动的声响像是猛地被放大了数倍，十束发现此刻的听觉敏锐异常，不过他只是诧异了一下，很快这种不合理的事情似乎理所当然地被他接受。
灵魂融合初期的不稳定往往激发人潜意识的情绪，并且进一步地影响身体。
“你是仿制品，仿制品，仿制品……”
水龙头下的水声哗哗地响着，冷水刺激着脸部的神经，但是梦境中的画面依旧清晰，而且那种声音每分每秒地在耳边回响，让少年原本紧绷的神经拉得更紧。十束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这种笑容习惯成自然之后，他根本无法想起模仿那个人之前的自己，只记得初始时的理由，现在想起来真是简单得有点可笑。
“如果安弥能够开心一点的话，我也会更加放心。”
放心的结果就是抛下我一个人离开吗？不负责任地说出那种承诺，到最后还是让我的希望彻底地破灭，这样的你……真的很讨厌！
少年很自然地扯开嘴角，这个动作他几乎做了不下千万次，而且他清楚地知道怎样可以让这样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实，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伪装，只是习惯，但是到最后他也不清楚里面是否有掺杂真正的情绪。
“扣扣扣”
清脆敲门声让沉浸在情绪之中的少年回过神，“还没起床吗？”
而门外的狡啮慎也寻思着他是不是还在睡觉，这时，紧闭的门也打开了，还没缓过来的慎也就被跑出的少年抱住。
迎着新一天的气息，套着蓝色卫衣的少年今天的笑容也很温暖：“慎也每天都起得很早啊。”
“今天要准时到医院复诊，不能迟到。”相比起一天只睡四个小时的狡啮慎也，十束简直睡得比某种动物还要多。
“那现在要去医院吗？”
十束抬起头看着上方轮廓深邃的脸，二十多岁的男人面孔自然比十七八岁的少年要成熟不少，不论是身高还是体魄，狡啮慎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比他更像男人。
“等一下，刚才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诶？”
“就是这个，奇怪地出现在阳台上面。”
在十束奇怪的视线中，狡啮慎也伸出手，宽厚的掌心里窝着一只嫩黄色的小鸟。估计是闷太久的关系，它一副晕晕得分不清方向的模样。
“云豆……”
脑子里闪过嫩黄色的小鸟唱歌的画面，十束盯着它不自觉地说出这两个字，手指触摸到毛茸茸的身体，相互陪伴的记忆在脑子里永远都不会遗忘，而随着导火线像是开闸泄洪一般涌出，嘴角的弧度也变得越来越深。
而听到他的声音，趴在慎也掌心里的小鸟好不容易抬起头，接着就充满血原地复活了一般欢乐地喊着：“云雀~云雀~”
别扭的语调在狡啮慎也听来有些奇怪，而且一只从生理学上鉴定为鸟的东西竟然会说话，作为执行官的他突然有种想要解剖它的打算。
不过……看到十束笑着逗弄着小动物的模样，嗯……还是算了吧。
****
安静地坐在医院的治疗室内，不管是十束还是云雀，在一定程度上很适应医院里沉闷的气氛。云豆被他塞在卫衣的口袋里，只露出一个小小脑袋，它似乎对周围陌生的一切都很好奇，趴在口袋的边沿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十束，现在可以抽血了，要把右手臂的袖子拉上去。”在同家医院住了那么久，见过好几次面的护士对他自然亲切了不少，不过她的话让少年迟疑了一瞬，然后少年微笑着说道：“可以换成左手吗？虽然只是抽血，但行动也会有点不方便。”
“嗯，那就换左手吧。”
十束在护士同意之后把衣服撸到手臂上方，昨天被划出的伤口还有着麻麻的疼，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看到红色的血液渗出纱布，这种明显被割出来的伤口最好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针筒内的血液缓慢地增加，护士看到眼前的少年别过脸，以为是受不了疼痛的关系，便出声安慰道：“抽血已经结束了，十束君，你的脸色有点不好，平时会晕血吗？”
“可能有一点。”
十束紧抿着唇，脸色有点发青，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经历过那么多血淋淋的场景怎么会晕血，不过此刻的心底涌上来渴望很强烈，几乎难以抑制，跟昨天的感觉一模一样，但是云雀的记忆里除了某个时期的晕樱症之外，并没有这种怪异的症状，难道是身体出现什么化学反应？嗯……一加一等于一果然不科学。
“接着要开始进行最后一项，主要是检查骨骼的发育。”
“嗯。”
说着回过头的十束笑着对站在隔着玻璃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现在的状况很好。
另一边，在外面等候的狡啮慎也，虽说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紧皱的眉头自十束进入治疗室之后就没有放松过，直至注意到少年的笑稍微放松了一些。
“狡啮，这是病人的检测报告，身体各方面都没有其他问题。”走出房间的主治医师铃木把最新的报告递给狡啮慎也，不明所以地问道，“虽然我不知道狡啮为什么突然要求给十束做身体检查，不过出院前我说过他已经康复，所以现在也没有出现其他病症。”
确实，图表上稳定的数值都昭示十束的身体并无隐患，狡啮慎也皱着眉仔细地翻几遍找不到任何异常的地方，但是上面出现的数据跟昨天看到的相差甚远：“怎么回事？这份资料确定没有搞错？”
铃木对于他的怀疑显然表示不满：“不可能弄错，而且你是在怀疑我吗？狡啮”
听到他的话，狡啮慎也揉了揉太阳穴，不过十束没有问题也让他的神经都放松下来，但是想到宜野那边的报告：“昨天医院不是向警署厅发送了一份十束心脏出现严重问题的检测报告吗？”
“报告？”显然不明白的铃木困惑地重复了一边，然后短短的几秒内，像是想到什么的他表情变得意外严肃，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不可能。虽然十束是案情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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